這天日頭正好,暖洋洋地灑在趙家村周遭剛翻過不久的田埂上。
泥土的氣息混著青草味兒,一派……嗯,即將欣欣向榮的初級階段景象。
可這份寧靜,很快就被一陣不和諧的腳步聲打破了。
村外那條坑坑窪窪的小土路上,踢踢踏踏來了五個人。
打頭的是個中年男人,約莫四十上下。
身上穿著一身嶄新的綢緞衫子,雖然料子在這鄉下地方算頂好了,但穿在他身上,總透著一股子……呃……暴發戶強行裝斯文的違和感。
他留著一撮精心打理過的山羊鬍,一雙滴溜溜亂轉的三角眼,此刻正毫不掩飾地、帶著審視和某種難以言喻的精光,掃視著路兩邊那些明顯被新近開墾出來、並且被旁邊水渠滋潤得油光水滑的田地。
那眼神,怎麼說呢,就像是黃鼠狼看到了肥雞,精明裡透著一股子藏不住的貪婪。
在他身後,亦步亦趨跟著四個穿著短打勁裝的漢子。
個個膀大腰圓,肌肉賁張,走起路來下盤沉穩,太陽穴微微鼓起。
這妥妥是練家子!
他們腰間都挎著明晃晃的朴刀,刀柄被手磨得油光發亮,顯然不是樣子貨。
眼神銳利,如同鷹隼般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對任何風吹草動都保持著高度戒備。
這五個人往村口一站,那氣場,跟周圍淳樸或者說貧窮的趙家村環境,簡直是格格不入。
“管事,”其中一個稍微落後半步的家丁,壓低了聲音,語氣裡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驚訝,“您瞧,這趙家村的地……好像……真跟傳聞說的一樣,變得不一樣了?”
那被稱為“管事”的山羊鬍中年男,也就是劉三,鼻子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哼!窮了幾輩子的泥腿子窩,走了狗屎運,碰巧刨出點水罷了!有什麼不一樣?”
話是這麼說,可他的三角眼,卻死死盯住了遠處河邊,那個巨大、醒目、還在緩緩轉動,將河水不斷提升到高處,嘩啦啦流入水渠的龐然大物——龍骨水車!
“不過嘛……”劉三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眼神閃爍,“這水車……倒確實是個稀罕玩意兒……有點意思……”
那貪婪的目光,簡直恨不得當場就把那水車給拆了扛走!
他們這行人,目標明確,氣勢洶洶,一看就不是路過的。
村口負責放哨警戒的兩個村民,早就注意到了。
眼見他們徑直朝村口走來,兩個人心裡直打鼓,但還是硬著頭皮,握緊了手裡的木棍和削尖的竹竿,上前一步攔住了去路。
“站住!什麼人?來我們趙家村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