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他孫兒千古丈亭的元兇!
這一刻,就註定他心情難以平靜,這已經不單單是傳靈塔的損失這麼簡單了。
可直到他看清楚林澈的面容,他驟然僵住,厲聲喝道:“放大!”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讓所有高層也都把目光認真看向了天斗城襲擊事件儲存下來的影像。
冷遙茱像是終於提起了些興趣,抬起頭看了過去,只是這一眼就讓她愣住了。
“怎麼會是他!?”
這句話同時在冷遙茱與千古東風的腦海之中浮現。只是兩者情緒並不一樣罷了。
冷遙茱眼眶倏然紅了,情緒突然高漲,可下一刻就又被她生生壓了下去。只先是高興,可緊接著就又有些生氣,但最後卻又成了低沉。
這種情況來看,九環的林澈,像是恢復了記憶一樣。即便是透過影片,她也有那樣的感覺。可是他為什麼明明沒事情逃過了史萊克那場大難卻不告訴她,也不曾聯絡。
但最後又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資格讓對方一定與他聯絡。除了這‘騙’來的老師身份,一切似乎都是這樣。
“怎麼會呢?不會的,不會的。他都死了百年了。”千古東風低聲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憤怒的情緒夾雜著不可置信。
“人死註定不能復生!”
這更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一樣,他不斷的在心裡重複這句話。
這時候,情緒冷靜下來,千古東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看向了近處的冷遙茱,只是一眼,他便察覺了後者的異常。
他的心莫名一揪,於是低沉著聲音道:“散會…”
其他高層雲裡霧裡,但今天的事情也並不涉及他們的核心利益。雖然極冰臺是很大的損失,可畢竟過去那麼久了,沒人願意現在真正出些什麼力了。
冷遙茱座位離千古東風最近,自然離門也最遠,直到她最後一個起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冷副塔主。”千古東風陰沉的聲音自後響起。
冷遙茱頓住腳步,她沒有回頭,卻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後那道沉重的目光,帶著探究,帶著審視,還有一絲她不願深究的冷意。
議事廳的門早已在其他高層離開時合上,空曠的房間裡只剩下兩人。千古東風起身,走了過來。
“你認識他或者說還記得他,對嗎?”他停在冷遙茱身後,聲音低沉得沒有一絲波瀾,卻比剛才的怒火更讓人窒息,“從看到影像開始,你的情緒就不對勁。別告訴我,你只是覺得他眼熟。”
冷遙茱深吸一口氣,終於轉過身,臉上已恢復了平日的清冷,只是眼底的紅意還未完全褪去。她迎上千古東風的目光,語氣盡量平靜:“塔主,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千古東風看著她,並未說話。冷遙茱氣息冷冽,不甘示弱,也同樣示以目光。
雙方之間的氣息似乎是在對峙一樣,直到片刻後,千古東風這才鬆口道:“抱歉,是我失態了,冷塔主可以走了。”
伴隨著冷遙茱的離開,千古東風重新癱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之上。雙目盯著天花板,像是目呲欲裂一樣。
他並不能確定冷遙茱到底知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聯絡。更不能確定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隻是長得像百年前的那人而已。
還有著他到底是不是殺死自己孫兒的人。
太多疑惑環繞在腦中,他不敢確信,可憤怒之情卻充斥在全身各處。
明明那人已經死了啊!
但又太巧合了,偏偏可能是他殺死了自己的好孫兒千古丈亭,偏偏長相一樣……
這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之中告訴他,這件事情絕不止這麼簡單。
這位一代梟雄,此刻也不禁陷入了一種愁緒之中。死去孫輩的悲痛和憤怒並不是那麼容易平復的,哪怕他是千古東風。
出了會議室的冷遙茱像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一樣。依舊是那個高冷的冷副塔主,就這樣保持著與平常一樣的姿態回到屋內,平靜的拉上窗簾。
可就是在拉上窗簾的這一刻,屋內陷入黑暗,她也無力得癱坐在了地上。
黑暗中,冷遙茱背靠著冰冷的門板緩緩滑坐在地。窗簾隔絕了最後一絲天光,也隔絕了外界所有窺探的可能。她將臉深深埋進掌心,肩膀難以抑制地輕微顫抖起來。
前幾年才發生的那場席捲了整個史萊克城的災難,那場讓她以為徹底失去他的爆炸……原來都是假的?
不,不全是假的。那毀滅性的能量做不得假,史萊克學院的毀滅做不得假,無數人的殞命做不得假,她百年間刻骨的悲痛也做不得假。可他……林澈……為什麼還活著?為什麼擁有了九環?為什麼像是徹底回到了百年前一樣?
無數個問題像毒蛇般啃噬著她的心臟。
高興嗎?自然是有的,只要他還活著,哪怕天地翻覆都值得慶幸。可緊隨其後的,是巨大的委屈和難以言說的憤怒。
她一會哭,一會笑,情緒變化極大。漸漸的,心情這才逐漸平復下來,直到這時候,她才有時間冷靜的思考起如今的情況。
她之所以一開始在林澈成為她的學生以後,一直都在說林澈只是她的徒弟而非是傳靈塔副塔主的徒弟,也不是傳靈塔之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隱藏其身份不被千古東風注意到。
其實最好的隱藏辦法就是不收其為徒,可是她忍受不了,於是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這並非是與古月區別對待。
畢竟百年前,千古東風和林澈之間就可以說得上是有仇了。雖然林澈並不以為意,可千古東風的性子陰毒,很容易弄出事情來。若不是後來林澈十八歲便‘死’了,可能後面還會有更多的麻煩事情。
“先找到他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