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冬宮
皇后亞歷山德拉早上正在寢宮坐臥不寧地等待著他的“普金神父”到來。
不願放棄已經到手的東西是人類的天性,向貴族徵集物資的命令攤派下去後遭到了強烈的反彈意見,而面對阻力,皇后本人也不是一個葉卡捷琳娜式的女人。
面對著洶湧的反對浪潮,亞歷山德明顯有些慌張,偏偏他依靠的“普金神父”還不在身邊。
“陛下,還是請休息一下,等神父來時我會馬上讓他去見你的。”一旁的女僕長帶人走過來。
“可是安娜,我現在心裡很亂,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陛下,你需要冷靜,你現在的狀況不適合應對局面。”女僕長安撫著自己的密友,讓女僕把皇后送回休息室。
等皇后離開後,女僕長看了看四周,走進一個隱秘的房間,裡面已經有一個低階官員裝束的人等在那。
“反抗的聲音很大?”
“是的,安娜小姐,包括尤蘇波夫親王在內的幾個大貴族公開表示了反對,他們甚至,甚至說…”
“說什麼?”
“甚至說皇后陛下是德國人派來的探子,才會下這樣的命令…”說完對面的人就深深低下頭。
“嗯…”女僕長用修長的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鼻尖,這是她思考時的小動作。
“陛下的命令並沒有問題,沒有辦法憑空變出物資的情況下,貴族捐獻是唯一快速有效的方法,不過反彈的聲音也確實不能不考慮…”
下一秒,女僕長抬起頭向眼前的人說“陛下的命令依然要推進,但是你們要在【無意間】說起,這個都是普金神父向陛下諫言的懂麼?”
眼前的官員思索了片刻,臉上露出瞭然的神情“是,下官明白了,會掌握好分寸的。”
當下屬離開,房間裡只剩下女僕長一個人時,她攤開自己的手掌似乎在觀察著什麼,又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沒辦法,貴族的情緒總要有一個宣洩口,既然不能讓陛下來擋著,那麼就只好委屈你了。”
“其實,也不算是委屈你,這本來就是你的主意,不是麼?”女僕長看著自己的手心,喃喃自語。
隨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再次叫來一名侍從。
“去問一下柳達,普金神父現在在家裡幹什麼?”
“安娜小姐,之前那位小姐來過訊息了,他們說是在做聖餅。”
“什麼?”
——
麵粉被一袋袋的倒入大盆,有人向裡面新增水。
沒有酵母、也不新增鹽,秦浩自己用手把麵粉揉成一個個的小團,雖然是最簡單的方式,但是依然是一個高強度的勞動。
聖餅的製作,普通人是沒有資格參與的,哪怕只是這種簡單的揉勻拍扁的動作,都要神父親自操作。
秦浩幾乎一天都在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這大概就是在流水線上擰螺絲的感覺吧。”秦浩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看著女僕們把這些麵餅一個個塞入烤箱——他的手已經有點抬不起來了。
管家小姐看著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烤箱上,於是小步湊過來,在黑衣神父的耳邊壓低聲音說“你到底想幹什麼?昨天我給你的東西難道沒看懂嗎?”
“我明白,柳達,我會離開,但是不是現在。”黑袍神父並沒有正面回答管家小姐的意見。
爐子裡的火開始變得旺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很多市民訝異的發現,穿著黑袍的普金神父竟然再次推著手推車走上街頭,向每家每戶分發聖餅。
由於之前在暴亂中保護市民和分發煤炭的事情,普金神父在這一片的民眾之間有很高的聲望。
很多人都用“我們的神父”這種稱呼來區別其他人。
有受過恩惠的市民出門迎接,家中有病人的家庭甚至還會請神父來祈福。
人們虔誠的收下聖餅小心收好,有人掏出鈔票想要奉獻金錢,卻被神父阻止了。
他提出了一個有些奇怪的要求,信徒如果想表示虔誠,可以用一小塊麻布來交換他手上的聖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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