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下的那場大雪可是把她嚇了一跳,聯想起院子裡的那堆煤和黑袍神父推車送煤的怪異行為,她腦子裡升起了一個自己都感覺很愚蠢的想法——他不會是早就知道吧?
作為秘密警察系統出身的女人,她相信一件事情的發生,一定有它固定的邏輯。她試著反推眼前出現的情況,但得出的結論就是那種匪夷所思的結果。
預知?怎麼可能呢?!
思考的太入神,柳德米拉絲毫沒有注意,有東西被遞到了她的眼前。
一張熱氣騰騰的俄式餡餅。
“普金神父,這是幹嘛?請不要開這種玩笑!”女管家幾乎是跳著拉開了距離。
“一起吃啊,你以為呢?”黑袍神父把手中的盤子又向前遞了遞。
“這不合適,我是這的管家,不應該…”
“你是這棟房子的管家,又不是我的。”
隨後黑袍神父看向對方的眼睛“別瞞著了,廚房裡的果蔬和肉不多了是吧?你們總不能一直嚼乾麵包,就算你可以堅持,也要為其他姑娘想想。”
說完神父還歪了歪頭身邊的其他女傭。
高挑的管家沉思了片刻,伸手接過那張放著餡餅的盤子。
她妥協了,畢竟屋子裡副食短缺她有直接責任——那個沒有回來的採購員實際上是她派回冬宮傳遞訊息的。
“蘇珊的手藝不錯,每個人都來嚐嚐。”黑袍神父熱情的招呼房子裡的每個人,把餡餅給大家。
所有人在一起分享著有限的食材,無形之間眾人的距離感覺都被拉近了。
太陽落山的時候,雪再次落下,有女僕想點起屋子裡的蠟燭,卻被黑袍神父阻止了。
他下了一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命令“今天晚上不要點燈,爐火也要暗一點,大家晚上忍耐一下,晚上都聚到客廳裡來睡覺。”
“這是為什麼呀?”有年輕的女僕疑惑的問。
“小秘密,別問了,去做吧。”黑袍神父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輕巧的在對方肩膀上輕巧的一拍,把話題岔了過去。
神父既然發話了,哪怕是不明所以,其他人還是照做。
在這裡的工作的女僕大多數是18、9的年齡,年輕的姑娘們對晚上在客廳打地鋪這種事竟然還有點躍躍欲試。
奇怪的是一向和神父唱反調的女管家,並沒有反對這種近乎荒唐的行為,而是默默地幫助其他姑娘把東西收拾好,還告誡她們不要睡在窗戶附近以免著涼。
太陽下山的時候,女管家一個人走上了二樓,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啟了一個小木匣,裡面靜靜地躺著女僕長送給她的武器——一把勃朗寧m1906女士手槍。
自己派出的信使現在都沒有回來,讓柳德米拉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
她把手槍拿出木匣,一顆顆的壓進6.35mm子彈。
撲啦!!
一陣黑影閃過,她猛的抬手瞄準,迅捷的身手絲毫不像是一個女人。
不過當她把手槍對準視窗,才發現是有隻長著羽毛的傢伙剛剛飛過去。
原來是鳥啊!
女管家長出一口氣,就在這個時候,有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抱歉,我看到外面門開著,就進來了!”黑袍神父站在門口說道。
話音剛落,猛然回身的女管家,手中的勃朗寧已經頂到他鼻尖了。
屋子裡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冷,兩個人同時都沒有開口說話。
大概幾秒鐘後,女管家抬起了自己的槍口。
“失禮了,神父,這只是我防身用的。”柳德米拉臨時只能想出這種蹩腳的藉口。
“是我的問題,突然闖進淑女的房間實在是太冒失了。”黑袍神父順勢把話頭接了下來。
兩個人都默契的不把最後的話挑明。
現場的氣氛緩和下來,柳德米拉深吸一口氣重新開口說“神父,你讓女孩們睡在客廳是有什麼顧慮嗎?”
“你不也是一樣?”黑袍神父抬眼看了看女管家手裡的“傢伙”
窗外的風又大了!
1914年10月,聖彼得堡天降大雪,氣溫驟降。由取暖物資不足引發的市民不滿情緒,在一週後集體爆發,部分物資站受到市民衝擊後,大量市民開始哄搶物資。
混亂中,有人開始衝擊德裔血統居民區,搶劫開始,暴徒開始縱火,涅瓦大街的“德國俱樂部”被焚燬,在衝突中有20多人當場死亡,城市內部分街區交通中斷。
夜晚,由於政府處置不及時,白天的混亂繼續擴大,開始出現集體搶劫行為,並很快升到了民亂的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