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受傷的人止血,找繩子把剩下的匪徒捆起來,全部關進地下室去!”
當暴徒完全放棄抵抗後,黑袍神父重新掌控了局面,他指揮著房子裡的僕人清理現場的痕跡。
柳德米拉站在那裡,無論是在平日裡訓練過多少次,但是作為一個女性,這是她第一次開槍向真人射擊。
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一點點發抖。
一半是興奮、而另一半則是微微的後怕。
那把小口徑勃朗寧裡只有6枚子彈,她在當時過於興奮,竟然一口氣全打出去了,而且只傷到兩個人——6.35mm子彈殺傷力不大,一個傢伙被打中大腿,另一個倒黴蛋被射中了肚子。
幸虧當時匪徒也是亂成一團,否則真的像是那些傢伙喊叫的那樣,不管不顧的衝上來,自己可沒有時間更換子彈。
看著倒在地上的幾具屍體,和正在被押往地下室的暴徒,女管家第一次意識到了,黑衣神父在戰場上的履歷也許不是作假。
尤其是那隻黑鳥站在他肩頭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女管家竟然感覺有一種別樣的美。
那是和無垢的聖者不同,充滿血腥和暴力的一種美。
“嘿,柳達!”身後有人叫她,當女管家回身的時候,一把獵槍被丟給了她。
“拿著這個,剛剛繳獲的,這樣的晚上這種粗暴的東西要更好用。”
女管家接過獵槍,下意識的檢查槍身,但是兩秒鐘之後她突然意識到了個問題。
“你,你叫我什麼?”女管家以為自己聽錯了。
“柳達啊,在戰場上一起開槍之後就是自己人了,都會叫對方的簡稱的,有什麼問題麼?”黑袍神父似乎在說著一件完全不重要的小事。
高挑的女管家沒有再反駁,只是拿起獵槍別過身去。
柳達,這個名字曾經只是父母對她的稱呼。
夜還未結束,處理好門外的情況,黑袍神父又帶著人退回屋內。
房子似乎又迴歸了平靜,女僕們重新回到客廳藏好,房間裡只有受傷的匪徒壓抑不住的呻吟聲在時不時的傳出。
“你不去給他們包紮麼?連陛下都說你的醫術很好,這應該不是很難的事情。”女管家站到了黑袍神父旁邊,有些故意的問道。
“我們現在人手緊張,很難說外面會不會有第二波匪徒人過來,沒時間管他們。”說話的男人用手槍挑開窗簾的一角向外觀察,完全沒有管裡面人員死活的意思。
“上帝不是普愛世人麼?看見你前幾天的樣子,我還以為你不會丟下這些傢伙不管呢。”女管家用有些諷刺的腔調說。
“放下自己人去幫敵人治傷,你就這麼看我麼?”黑袍神父轉過頭。
“當然,你不是聖徒麼?之前在屋子裡,把別人腦袋按進浴缸的樣子可是一點都不像。”女管家半是調侃半是挖苦。
“嘿,柳達,我有說過你拿槍射穿人家大腿的樣子也不太像女人麼?”
“你這傢伙…”女管家眉毛微微皺起,這時候她還沒有意識到對方已經可以輕易的挑動她的情緒了。
“話說回來,沒想到你這麼敏銳,竟然能預測到晚上城市裡會鬧起來。”黑袍神父在一旁誇獎道,他要不是早知道歷史的軌跡,未必有這女人這麼警醒。
“因為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了。”女管家哼了一聲回答。
“哦?什麼時候?”
“6年前,在外高加索,當時我家就在那。”柳德米拉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失去。
“1908年,外高加索?當時的巴庫種族騷亂?”黑袍神父思索了片刻問道。
“你知道?”
“知道一些。”秦浩說完選擇了沉默,柳德米拉口中的事件,應該是發生在1908年高加索地區種族種族矛盾暴亂。
亞美尼亞和亞塞拜然兩個不同的當地民族,在當時有很深的歷史矛盾,幾乎勢如水火。
而當年的2月10日,一支亞塞拜然商隊被屠殺成為了導火索,引發當地大規模的血腥衝突。
衝突最後演變為互相屠殺對方平民的嚴重流血事件,雙方手中的槍支和短刀都瞄準了對方的婦女、老人和孩子。
直接死亡人數官方統計為600,但實際上的數字應該是數倍,甚至十倍。
如果她的家當時在那裡的話,很可能…
場面上變得有些沉寂,雙方一時間都沒有開口說話。就當秦浩想打破這種氛圍的時候,外面的情況打斷了兩個人的交流。
“噓~有人來了!”
透過窗簾的縫隙望去,黑夜裡,有人影在柵欄位置亂轉。
那個人似乎在觀察裡面的情況,卻又拿不定主意。終於,猶豫了幾分鐘後,對方開始徒手攀爬圍欄。
自己來的毛賊麼?
想到這,女管家把手中的獵槍探出窗縫,槍口對準了闖入者,以她的槍法只要勾勾指頭,這個距離命中的把握有九成以上。
可當他剛要扣下扳機時,卻被一旁的人按了下去。
“看看再說。”黑袍神父如此說道。
一分鐘後,年輕的學徒莫里內耶夫,用凍的通紅的手從懷裡拿出了那一包餡餅。
“普金神父,這是奶奶讓我帶來的,只是路上有些摔碎了。”
秦浩接過對方手上還帶著體溫的小包,隨後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他發現對方衣服上都是泥水和雪,手掌還有劃傷,那個隨身攜帶的大扳手似乎還有磕砸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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