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也是…”
學徒的聲音此起彼伏,這時候法國老人才意識到,黑袍神父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要出門拜訪自己的一個學徒,還帶著生活物資。
“今天神父去哪兒?”
“莫里內耶夫家,他家裡最難,這下可好了…”
法貝熱沒有進屋,而是默默離開,找到自己的主管,詢問有沒有一個叫莫里內耶夫學徒。
“是有這麼一個人,他的家在…”
得到答案的法國人叫來馬車,獨自按照地址找尋過去。
然後他看見了自己從來沒有想象過的一幕,普金神父,沙皇的寵臣,皇太子康復的希望,竟然手裡拿著錘子撅著屁股趴在貧民區的房頂上,在那…
在那…
給人家修漏水的屋頂?!
站在下面的學徒既尷尬,又感動,手裡拿著分到的麵粉一個勁的喊著讓神父下來。
房間裡衣衫襤褸的瘦弱老人,看見這一幕渾濁的眼裡發出了別樣的神采,她雙手捧著喝水的水罐,站立在原地等著神父老爺爬下來。
她的手微微顫抖,但卻一直站在那,怎麼也不肯坐下。
當聖水和十字架印在老人的額頭時,她無比虔誠的彎下了身子。
一直到離開的時候,小學徒的一家人把神父送出了街口很遠。
回去的馬車上,法國人看向神父,有些猶豫的開口“普金神父,是不是在您看來,我這樣的人對待工人過於苛刻了呢?”
“不,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黑袍神父喝掉水杯裡的水說道“這不是您的錯,是時代的問題罷了,只是作為一個苦修者,我有必要在信徒困難的時候出現在他們的身邊。”
“這不應該是上帝的職責麼?”
“當然,不過作為虔誠的信徒,我有有時在上帝忙碌的時候,捎帶著幫著他照顧一下羊群。”黑袍神父指了指天空,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
法貝熱沉默不語。
第二天,法貝熱的工坊宣佈,每個學徒薪水漲十個盧布。
聖主教公會第三次發出會面的邀請時,法貝熱手下三十個學徒已經被黑袍神父探望一圈了。
秦浩乾脆把自己的目標放到了身邊的窮人身上。
於是聖彼得堡出現了一個奇景,黑髮神父每天推著一個手推車出現在街上,然後他會找到一家最最窮困的市民,敲開對方的房門,把準備好的煤發放給他們。
有些人認為這是一個心地非常善良的神父,真的把教民當做孩子一樣看待。
而有些稍稍富裕的市民則是不屑一顧,聖彼得堡是大城市,這裡的煤價受官方管控,雖然那些窮人未必能天天燒上好煤塊,但用些碎煤渣,破木頭取暖還不是問題。
“小氣鬼,發些破煤塊,還不如來點黑麵包來的實在。”有人在一旁陰暗的說道。
但是,很快就沒有人這麼說了。
半個月後聖彼得堡突降大雪,溫度驟降。
降雪的日子比往年足足提前了一個月!
市民的日子突然變得艱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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