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跪下的是小醫護兵,他虔誠的伏低自己的身體如同信徒一般侍奉在黑衣神父的兩側。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或是跪拜,或是鞠躬行禮,現場計程車兵和輕傷員們齊刷刷的矮了一大片,而在所有人的最中心,站著的就是那個手提馬燈一身黑衣的神父。
或者說此時此刻,他更像是一名…
聖徒!——當卡茲曼中校起床的時候,發現自己計程車兵似乎完全變了。
那些左右腳都分不清,只會偷懶耍滑的豬玀們突然變得積極了起來,每個人都主動的去忙著手上的活計,有一些人扛著原木在往一個方向走去,嘴裡還不停的唸叨著“神蹟”一類的話。
“這群白痴昨天晚上土豆吃多了麼?”中校嘀咕了一句想轉身離開,可是他突然反應過來!
幹!誰命令他們做這些的?!
他伸手就攔住一個扛木頭計程車兵,拉著對方的衣領劈頭蓋臉的問“你們這是幹什麼?!”
士兵看見自己的長官明顯有些發矇,支支吾吾的說“搭,搭房子,給傷員搭房子。”
“我是說誰給你們下命令做這些的?!”
“是普金神父,他說…”
“混蛋!你們把自己的長官當做什麼了!”中校憤怒的把對方推開,抬腳向包紮所的方向趕去。
等他到達目的地時,發現原本空曠的包紮所現在幾乎變成了一處工地。
士兵們手拿著工具,扛著木頭嘿呦嘿呦的喊著鄉間俚語的號子,一個簡易的平頂木屋已經快搭建好了,有人正把一根旗杆立在旁邊。
看見眼前這一切,憤怒的火焰終於燒斷了維繫理智的絲線,中校突然間就爆發了。
“停下!都給我停下!所有人都停下!”中校向所有的人憤怒的大喊著。
就像是突然拉下了電閘,原本熱鬧忙碌的現場突然變得鴉雀無聲,士兵們放下手裡的東西,轉頭看向指揮官。
雖然是一個草包,但是卡茲曼畢竟是這支部隊的正牌指揮官,長期以來的積威還在,士兵們臉上大多都有惶恐的神色。
“抱歉,中校先生,是我讓士兵來幫忙的。因為您還在休息,沒能提前請示,是我的過失。”一身黑髮神父出現在眾人面前,適時的把責任攬了過來。
對方主動承認過失,把臺階留了下來,但是中校還是感覺有一股無名之火在胸膛內湧動。
他沉聲說道“神父,如果您需要幫助,可以隨時和我提,沒有必要這個樣子。”
“請原諒,昨晚情況很特殊,大概有30幾個重傷員突然恢復,為了照顧他們不得不臨時增加間臨時建築,下次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秦浩微笑著做出保證。
“30幾個?!”卡茲曼反覆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他從來沒想過那種只剩下一口氣的人竟然還能被救回來。
下一秒他腳步匆匆的走進帳篷,裡面小醫護兵正拿著勺子給幾名包的像木乃伊一樣的傷員喂著麥粥,他能看見那些傷員小口小口的把粥嚥下,眼睛還在動。
可昨天他明明看見這幾個人已經躺在那沒有聲息了!
想了想昨天的場景,那一杯杯灌下去的“聖水”,中校心裡浮起陣陣異樣的感覺。
“下次有這種事,一定要和我說。”中校丟下一句話,沉著臉離開了這裡。
“是的,請放心,不會有下次了。”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秦浩的嘴角出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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