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陳淵神色淡然，只是微微頷首。
他修長的手指隨意一劃，那籠罩全場的重力領域便如潮水般退去。
空氣中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瞬間消散，只餘下地面蛛網般的裂痕證明著方才的碾壓。
白衣下襬在微風中輕揚。
既沒有勝利者的趾高氣昂，也看不出絲毫的疲憊，彷彿方才那場碾壓全場的戰鬥，不過是一次普通到再普通的一次切磋。
沒有任何的壓力，沒有任何的難度。
丁雨眠一襲素白長裙，在微風中款款而來，裙襬如流雲般輕曳。
她停在陳淵面前，眼底噙著幾分促狹的笑意。
“堂堂高階法師，跑去欺負一群中階學員.”她微微偏頭，髮絲垂落肩側，“還真是難為你了。”
陳淵聞言低笑，隨意地活動了下手腕。
陽光透過樹影斑駁地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幾分慵懶的輪廓。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語調散漫，卻帶著笑意，“蕭院長給的實在太多了，總不能收了錢不辦事，你說是不是？”
說到最後，他忽然朝丁雨眠眨了眨眼，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哪還有半分方才碾壓全場的凌厲。
“.”
而不遠處，有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
那人便是南榮倪。
她的目光穿過紛揚的落葉，牢牢鎖住不遠處那對璧人。
陳淵漫不經心地撣去袖口並不存在的灰塵，丁雨眠的白裙在風裡綻開溫柔的弧度。
“高階啊”
這個稱謂在她唇齒間滾了滾，帶著蜜糖般的黏稠感。
從陳淵展露領域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心底飛快地盤算著：該用怎樣的偶遇最自然？什麼樣的妝容最能凸顯她那雙小鹿般的眼睛？要準備哪些治癒系魔法才能引起這位天才法師的注意？
樹影婆娑間，少女的瞳孔亮得驚人。
不到二十歲的高階並且擁有領域，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只要不夭折，將來的天賦至少也是超階滿修，若有擁有資源的話，那令所有人夢寐以求的禁咒之位也是未嘗不可！一位禁咒法師能夠保一個氏族經久不衰。
若是他們南榮世家有一位禁咒法師坐鎮的話，那麼便能夠一躍成為國內第五大氏族！
“真好看呢.”南榮倪輕輕撫過自己精心保養的長髮，突然很慶幸今天塗了那支斬男色的唇膏。
陽光穿過葉隙在她臉上跳動，將那份勢在必得的心思，都鍍上了純真的偽裝。
切磋塵埃落定後，導師們默契地免去了二人後續的歷練安排。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丁雨眠指尖纏繞著一縷髮絲，側頭看向身旁的青年。
“現在呢？”
她聲音很輕，卻帶著某種隱秘的期待，“是回明珠塔看夜景，還是”
話未說完，一陣穿堂風掠過，揚起她素白的裙角。
遠處傳來學員們集結的喧嚷聲，更襯得此刻像是偷來的靜謐。
陳淵抬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梧桐葉，在指間轉了轉。
葉脈在暮光中泛著鎏金般的色澤。
“聽說帝都西郊的星夜湖。”他忽然開口，“這個季節能看到螢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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