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真得意洋洋地將那顆“失效”的高階球順手揣進了自己西裝內側的口袋，動作行雲流水絲滑無比。
緊接著他對著明顯陷入自我懷疑的竹蘭，擺出一副過來人勸迷途知返者的姿態，苦口婆心道。
“不是我說你啊，竹蘭姐。搞學術研究，追求真理是好事，但路子一定要走正！為了證明自己那些……嗯……比較超前的觀點，就弄些有問題的道具來故弄玄虛，這可就落了下乘了嘛！實在有損你這位知名學者的聲譽啊！”
看到自己不僅實驗失敗，還被對方誤認為是搞學術欺詐的江湖騙子，竹蘭這回是真生氣了！
她表面上依舊對莫真維持著平和的微笑，但心裡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某個掌管空間的黑心龍的名字，被她在心底中咬牙切齒的問候了無數遍。
帕路奇亞，你這殺千刀的牛馬流水工，竟敢在我定製的精靈球上偷工減料，看來我是真得用【紅色鎖鏈】控制你了！
儘管內心殺意沸騰，竹蘭強大的表情管理能力還是讓她在莫真面前迅速收斂了失態。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掩飾住那一瞬間的尷尬和洶湧的內心活動，決定另闢蹊徑，祭出另一個她認為無可辯駁的證據。
“那個……就算眼前這位蘆薈女士的身份存在一些……呃，爭議，暫時無法完美論證。”
她巧妙地避開了這次失敗的論證，將話題引向另一個方向。
“那麼，那個名叫共平的少年身上發生的一切，你總是親眼所見的吧？那種異於常人的體能爆發，以及後續引發的詭異現象……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某些個體身上，確實存在著超越普通人類範疇，近似精靈的血脈特質嗎？你總不能說，那也是假的吧？”
雖然驚訝於竹蘭為何會對共平的事情如此瞭解，但莫真就事論事的反駁本能立刻佔據了上風。
他嗤笑一聲，揮了揮手，彷彿在驅散什麼不切實際的妄想。
“嗐！你說共平那衰仔啊？他那叫哪門子混血種天賦爆發？那完全就是真實之龍·捷克羅姆降下的神蹟！”
他語氣篤定，如同在陳述宇宙真理。
“他本質上就是個普普通通、內心壓抑、渴望力量又不得其法的龜男罷了！能有那些表現純靠捷克羅姆一把上身魔鬼附體，他能被選中也不是什麼混血種體質，純純是上輩子當主角拯救了合眾修來的福報，這東西解釋起來有點複雜，三兩句話講不清楚，總之……”
莫真像是蓋棺定論般，凝視著竹蘭露出來的那隻美目，十分肯定道。
“竹蘭姐，你肯定是我寫的《龜族》看多了，看誰都像隱藏血脈的天選之子，我跟你說，這都是藝術加工的成分，那裡面寫的玩意我自己都不信的，純純唬弄一下那些三低人士和重度性壓抑患者，讓他們代入自己看爽的而已……”
竹蘭張了張嘴，回想起自己閱讀《龜族》時一臉滿足的樣子，渾身顫抖著開始懷疑人生。
什麼？！我……我是三低人士？！我是重度性壓抑患者？！
她看著莫真那一臉得意的表情，眼中充滿著無盡的怨念。
竹蘭幽幽地瞪了莫真一眼，語氣變得執拗而堅定，彷彿在立下一個誓言。
“嗯……很好！是我的論證還不夠嚴謹！你等著，莫真，我還會再來找你的，等到足夠讓你無法辯駁的證據，一樣一樣擺在你面前的時候，你總有一天會不得不相信這個世界遠比你所認知的要更加廣闊、更加詭異、也更加……有趣。”
莫真被竹蘭這執著得近乎偏執的眼神盯得有點發毛，他微微側過頭，用眼神跟肩膀上飄著的小夢子交流。
【喂，這算是怎麼回事，我們這是被纏上了嗎？這位竹蘭小姐看起來是鐵了心要在我這兒證明她的學術價值啊……】
小夢子立刻用念力回話，語氣裡帶著早就料到的得意。
【齁！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女人看起來怪怪的啊！從魔女咖啡廳開始我就覺得她不對勁！現在你信了吧？我嚴重懷疑她是不是一直在跟蹤我們，不然她怎麼可能連共平那個衰仔，在倉庫裡爆種發電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根本就不是正常情報渠道能搞到的細節啊！】
就在兩人暗中用眼神和念力瘋狂交流吐槽之際，竹蘭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打斷了他們的腦內會議。
“哦，對了。說來也巧，這次來找你，並非我獨自一人。有一位……嗯，應該算是你的‘老朋友’，也跟著我一起過來了。它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它……”
竹蘭一邊說著，一邊自然而然地低頭看向自己腳邊，似乎預期某個小東西應該在那裡。
然而，她目光所及之處，只有工地粗糙的水泥地面和幾粒散落的石子。
莫真歪著腦袋一臉調侃之色的調笑道。
“啥啊，你是帶了空氣先生來找我嗎？那還真是我的老夥計了，沒有它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呼吸了……”
竹蘭眼中閃過一絲明狐疑之色，微微蹙起了秀氣的眉毛，輕聲自語道。
“這就奇怪了……剛剛它明明還乖乖待在我腳邊來著，怎麼才一會兒功夫，就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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