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稚魚走到一邊坐下,看她略略不安的模樣,說道:“陸芸,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並非是有多嚴厲的語氣,但卻讓陸芸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
她不會無緣無故到自己這兒來,有了這個認知,陸芸一邊走去,一邊暗想,她可是為了二皇子事來的?
畢竟都這麼幾天了,想瞞也瞞不住。
待她站定,陳稚魚抬眼看她,看著她那雙如水般的眼眸,冷聲道:“我既到你這兒來了,你不妨猜猜我是為何事來的?”
陸芸深吸了兩口氣,假意一笑:“這我不知呢。”
許是一早就猜到了她的性格,絕不會主動承認,陳稚魚並不生惱,只將手中的東西扔到她腳邊,陸芸看去,臉色大變。
那香囊,正是宦天海的貼身用品。
陸芸滿臉震驚地抬頭看她,呼吸緊促,滿臉不安。
“現在有話說了嗎?”
陸芸矢口否認:“這次絕對不是我主動與他聯絡,是他不知怎的找上了門來,是他糾纏我不放!我敢對天發誓,我與他沒有任何越軌之舉!”
她神色難得的慌亂,難得的沉重,每一句皆出自肺腑,陳稚魚知道她沒有騙人,但也知她說的也不盡是實話。
“若只是如此,我就不會只將他綁了,再來找你,看來你還是不老實。”
綁了?陸芸驚駭的看著她,半晌沒說出話來,等到意識到她說什麼後,怕她將此事告訴叔母,上次不過是查到她從前私下與外男接觸,就要殺了她,這次同樣的問題又犯,只怕叔母是真的要殺她一人,保全家姐妹名聲了。
“他勒索我,他無恥,他說在我身上付出良多,是奔著娶妻去的,嫂嫂,我不敢騙你,他心思齷齪,竟想與我做一回夫妻才肯放過我……我便再不爭氣,也記得自己是陸家姑娘,怎會輕易折腰被他要挾?”
陳稚魚笑了,笑意未達眼底反而透出森森冷意:“是啊,女子多金貴,出嫁前半分踏錯都不能,尤其還是像你這般身份,你當然會保全自己,也只是保全你一人。”
這話暗示的已經十分明顯了,陸芸才知道自己是一點僥倖都不能存,陳稚魚已然是知道了事態的所有,才會這般氣定神閒,又以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眼下不是硬碰硬的時候,她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嗚嗚哭訴:“嫂嫂,我也是被逼無奈,環兒和佩兒皆是與我一同長大的,無論是她們其中的誰,我都不忍心,可是我也只能這麼做了,好歹如今是沒有釀下大禍……”
站在門口的佩兒心頭一緊,對面的環兒朝她搖搖頭,她才低下頭去掩住心裡的震驚。
她一點都不敢提陸萱的事,只將矛頭放在自己身邊的人,算計身邊的婢女,和算計有血緣的姐妹,哪個更惡劣一些?很顯然是後者,她這般說辭,給自己留足了餘地。
陳稚魚心知,她若不開啟天窗,這人是不會說亮話了。
“你這些日子頻繁去找陸萱,打的是什麼主意,你當我傻嗎?”
陸芸緊張的嚥了下唾沫,她就知道始終會提到陸萱的,可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
抬頭茫然看她:“嫂嫂為何這麼說?我找陸萱,不過是想將之前的誤會都解開,畢竟是姐妹,難不成一輩子不說話嗎?所以想請她吃飯,緩和關係。”
陳稚魚厲聲道:“還敢狡辯!”
陸芸嚇了一跳,咬著唇,模樣十分可憐。
“陸芸,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機會了,此事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婆母,而是我親自來問你,看你現在的反應,著實令我失望,你甚至連一句實話都不肯說。”
陸芸目光閃爍,不知她到底查到了多少,可她說出口的,就已是無從抵賴了,若她在把環兒或是佩兒屈打一番,自己更是瞞不住。
她只是不明白……
“我很想知道,這些事情你是從何而知的?我與他私下見面十分隱蔽,況且也非是男女私會,所以在此事上我不覺得有錯。”
“此事你覺得無錯,那你試圖殘害自己的姐妹,在你心中是有錯還是無錯?”
陸芸沉默,半晌才開口:“嫂嫂即便不喜歡我,沒有證據的事情,還是不要亂說吧。”
哪能有什麼證據呢?她心裡如何想的不都還沒有實施嗎?況且每次去找陸萱,哪次不是想要與她重修舊好為藉口?所以,即便陳稚魚和自己都心知肚明她想做什麼?沒有證據的事,她也無法真的拿捏住自己。
“嫂嫂,便是將陸萱叫來當面對峙,我也是不怕的。”她說著,站了起來,目光冷然。
陳稚魚不語,靜默三息後,忽地一笑:“你是不是以為死不承認,我就拿你沒辦法?”
陸芸不語,只看著她,緊繃的下顎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陳稚魚嘆了一聲:“既如此,無需廢話了,來人,將芸姑娘的東西收拾妥當。”
“你這是做何?”
“自然是將你關入靜安寺。”
陸芸還想糾纏不休,陳稚魚已經不耐與她多費口舌,正站了起來欲往外面走,忽聽到她聲音悽哀悲鳴:“你不能這麼對我!明日二皇子約我出遊,你若將我送走,二皇子找不到人定會問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