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曜看著眼前稚嫩少男,他的模樣與陳稚魚有五分相似,看得眼熟,才上前來確認身份。
陳握瑜挑眉看他,疑道:“你是?”
陸曜笑笑:“我是陸曜,你未來的姐夫,得知你們今日抵達,我來接你們家去。”
陳握瑜將他帶回樓上,陸曜與陳志成見過禮後,便如方才所說一般,要帶他們回府上去。
陳志成說:“你們還未成婚,身為稚魚的長輩孃家,我們不好上府上叨擾,就在此處就好。”
他當然不去,外人都道他小外甥女是高攀,他們孃家從雲麓而來,京裡又不是沒有客棧,那需要在他們成婚前就先住進陸府去,叫旁人知曉,還不知會怎麼傳。
他也不想稚魚還未進門,他們這些親戚就先得了好處,到時陸家該瞧不起稚魚了。
這些,都是他內心裡的想法,說出口時多有潤色,他既如此說,陸曜也沒得勉強與他,只是說道:“等晚些,晚輩帶您和小兄弟去用飯,您先歇整。”
這次,陳志成沒拒絕,他也想看看,這個準外甥女婿,品行如何。
陸曜出了門就去安排酒樓,陳握瑜看他走遠,嘀咕了句:“看這模樣,倒配阿姐,就是年紀大了點,聽說他快二十四了,阿姐才十六,整整大了八歲呢!”
聽他這般介意年紀,陳志成失笑搖搖頭:“那你怎麼不說,人家年紀輕輕就是五品官,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你阿姐若嫁了他,在等十年二十年的,就是正經有名的官太太。”
陳握瑜撇嘴,不想承認這個準姐夫有多優秀,在他眼裡,阿姐才是最好的,誰人都配不上。
看他小性子上來,陳志成便說:“人家的好你也得認,不說旁的,少年狀元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和你表弟都不行,科考嚴苛,便是王公之子,也是要看實打實的成績,光憑這一點,你都要敬佩他。”
此話說得不錯,陳握瑜虛心接受,連連點頭。
這廂發生了什麼陳稚魚一點也不知道,她當時寫信去了雲麓,一是為報平安,也好叫舅父他們都知道自己的近況,沒大能指望他們真來,畢竟……
她這般的婚約,陸家能看得上雲麓那邊的親人嗎?她還擔心京中不同老家,舅父他們來了會不自在。
只是沒想到收到了信,舅父和陳握瑜就已經準備出發了,寫來的信剛送到,他們人已經到了京城,而她原本同信一起寄回去的銀子,陳握瑜收著等來了京城才給舅父換新衣。
眼下她只知道舅父來京,卻不知他們在何處,心裡不免著急。
陸曜辦事妥帖,當時陳稚魚請田嬤嬤送的信,內容他看過,也知道她捎銀子的事,隨手就添了一些,得知陳舅父會來,他也做了準備,今日見到了陳舅父和陳小兄弟,便想著晚點去趟方家,同她說一聲,也好叫她安安心。
接風宴依舊擺在醉仙樓,陳志成和陳握瑜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大的酒樓,甫一進去,歌舞樂響,有那說書的,也有唱戲的,陸曜帶他們上了樓上雅間,一路上去,眼花繚亂,陳握瑜緊張的握了下拳頭,方才出門他和舅父帶了些銀子,只是不曉得在這種地方用上一餐是怎樣的花費,只擔心自己帶得不夠。
陸曜不曉得他擔心這些,但對自己未來的小舅子,還是多有照拂,加上他比稚魚還要小三歲,在自己面前便如同孩子一般,他越關切,陳握瑜就越不自在,好似自己比之他人品差了些。
剛才在客棧還看不上,言語間多有不敬,反過來他對自己還挺真誠。
許是看出了他的不自然,陸曜只當他是舟車勞頓,便問:“樓裡有你這般年紀能喝的桂花釀,可能用一些?”
陳握瑜當他是瞧自己年紀小,拿小孩喝的糊弄自己,又覺自己將來是阿姐的頂樑柱,不能叫他看扁了去,便紅著耳朵說:“我在家時,都是和舅父一同喝的燒刀子。”
陳志成瞥了他一眼,好歹沒當著陸曜的面戳穿他。
還燒刀子,尋常在家,敢碰酒試試?
陸曜只好問陳舅父:“酒樓出名的是李白醉,不如就喝這個吧。”
陳志成沒什麼意見,點點頭同意了。
三人就這酒菜,就熱絡起來了,陸曜本不是愛說話的,但在未來舅父和小舅子面前,也不能當個葫蘆,他知道,稚魚雙親早已不在了,最親最近的就是舅父舅母,他自然敬重。
飯飽以後,純粹喝酒,都是男人,酒喝的熱乎起來以後,話題也慢慢敞開了。
“我閨女,自小懂事乖順,長這麼大沒叫我和她舅母操過什麼心,她嫁你是高攀,來日她若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你看她年紀小,多多教她,莫要同她置氣,也莫冷待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