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切卻不失溫柔,讓原本因他孟浪的舉動驚了的陳稚魚慢慢的放下心防。
夫妻之間親近自然,沒什麼可羞的。
她也再不能像先前那樣總是退縮,免得叫他又以為自己不願,疏離冷漠。
兩個人不可能一輩子都不親近吧?
她總要放下那些小女兒的矜持,總要與他過下去。
若是真像她想的那樣,陸家之禍,不是一時之禍,那她這個宗夫人且有的當了,原先當做任務,一般只想將宗婦做得盡善盡美,如今那種怦然而來的責任感,於陸家緊緊相連的命運感,讓她不得不正視,她已經無法從陸家的船上下來。
遇到困難,她從來都不是那退怯之人,從前為舅父之事,她沒有退縮過,如今嫁到陸家來,遇上這些事情她也不會退縮。
生活不會因為遇到難題就退縮而過得更好,困難永遠在那裡,不去解決他,他就會來解決你,這個道理陳稚魚深刻的知道。
他的力量似乎也感染了陳稚魚,被動接受他的深吻時,有那麼一瞬間憋住了氣,好在陸曜鬆開了她,沒叫她因為親吻而背過氣去。
鬆開她後,看她殷紅泛著水澤的唇瓣,又忍不住在上面輕咬了一下,惹得她“嘶”了一聲,抬眸放肆的打量她水汪汪的眼睛,還有那張無辜的小臉,見她大口的喘氣,胸膛因笑起伏。
“喘不過氣,怎麼不告訴我?”
陳稚魚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咬咬唇瓣,聲如蚊蠅,道:“我怕我若是再推你一下,你又會覺得我同你疏離客氣,是在抗拒你。”
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可陸曜聽著卻心花怒放,只覺得此刻的她怎麼就那麼可愛?連耍小性子都叫人喜愛。
他只抱著她,垂眸盯著她水潤的眼睛,聲色堅定又霸道的說:“不能了,以後不管你怎麼推,我都不會放你走的。”
就算一直等不到她的心甘情願,他也不會放手了,這般女子世間少有,一旦放手就再也尋不到了。
陳稚魚紅著眼垂下眸,嘟囔了句:“我何時推過你了?”
是,她確實沒有推搡過他,她只是永遠那麼冷靜理智,她的剋制像是一把利劍橫在兩人中間,從前他多有介懷,總想等她一個心甘情願,可如今他發現,心甘情願,也是可以自己爭來的。
但在此事上,陸曜不與她爭論,只看著她,心情無與倫比的美好,好似容納了大海一般:“你可知,你方才字字句句都是為陸家考量,稚魚,你是不是也明白過來,我們之間不是交易婚約,我們之間是天註定,聖上他對陸家沒做一件好事,但唯有一件我感激他,他的疑心,間接的促成了你我的相遇,若非他的插足,我們倆也不能成婚。”
這話說的有些奇怪,什麼叫若非他的插足?
陳稚魚本是有些羞澀的,聽了他這話也不由得好笑,嬌嗔的瞪了他一眼,說:“那你最應該感激的應該是方大人才是,聖上下令讓你不許與貴族通婚,你可能會娶任何一個寒門女子,但如果不是方大人,也就不會是我。”
本是抱著玩笑的心說的這話,聖上對陸家做的這些事,有什麼好感激的?事情不會因為結果如意,就可以忽略初心的險惡。
隨口一說的話,卻沒想叫陸曜當了真,當日他沒說什麼,卻在第二天準備了一些禮品送往雲麓送到了他方舅舅手上,彼時收到東西的方通判還一臉茫然,見隨之而來的信上只有八個大字——感激涕零,無以言表。
方通判看了眼家中費了點兒功夫才弄來的名品鹿血酒,暗暗想著:這小子莫不是知道他得了這好東西,打起主意了吧?
到底是新婚就是不知節制。
肉疼的看了一眼那幾罐子酒,暗道自己還沒嚐個味道,就要被人搜刮走了。
……
那天的事,以那個意亂情迷的吻結束,可陳稚魚還是沒有忘了事態的緊迫。
陸茵、陸芸、張極。
人到底是偏心的,陸茵平素就敬愛她,與她感情較好,出了這檔子事,她最擔心的當然也是陸茵了,只是這件事情不僅僅是關乎三個年輕人的感情,更關乎陸家。
可是一切都好像被停滯了一般,陸芸的婚事不用著急了,陸茵在那次被傷以後,消沉了一段日子。
即便當時陳稚魚勸說過她,容貌出色與否並不能衡量和考驗一個人的愛意,但她還是陷了進去。
一門心思的以為,只要自己苗條下來,張極對她就會另眼相待。
此事除了她以外沒有人知道,陳稚魚便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規勸她。
陸茵卻說:“嫂嫂,我知道你不想讓我自輕自賤,但我也確實是想改變一下了,我想瘦下來,看看自己會是什麼模樣,府上的人都說我娘是個美人,我沒有遺傳到她一點,你說我瘦下來以後會不會和娘一樣美呢?”
看她眼睛溜溜,撲閃撲閃像小鹿一樣靈動可愛,陳稚魚喜歡不極,勸說的心思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