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曜沐浴過後去了書房,並不知道薏疏過來了,陳稚魚也沒打發人去告訴他,卸了妝發就去沐浴洗漱,她回來時,陸曜書房的燈還亮著。
床上還有個小人兒,她便沒在外頭等,而是去了床上陪薏疏,還當小孩兒瞌睡大此刻估計已經睡了,哪知一上床薏疏就撲了過來,一咕嚕的滾進她懷裡,手裡捏著小布縫好的軟包。
聽陸菀說過,薏疏從小喜歡捏軟綿綿的布包,尤其是睡前,玩著這個更好哄睡。
“還不困嗎?”
陳稚魚一說話,薏疏便抬起了頭,鼻子在她嘴邊聞了聞,又用額頭蹭了蹭,道:“舅母身上好香,有孃的味道。”
即便陳稚魚沒有做過母親,可她有帶過弟弟,曉得被孩子喜愛依賴是什麼樣的感覺,尤其到了這個年紀,身邊的同齡人大多嫁了人,有了孩子,更能激發出她對孩子的喜愛,尤其還是這麼乖又可愛的小孩兒。
叫她這般全身心的依賴著,時不時的與自己臉貼著臉,肉貼著肉,心裡都不知道要怎麼歡喜好了。
她到底是沒有真正的養過一個孩子,實則不知,小孩兒是很有歸屬感的,不是從小帶她的,小孩兒是不會隨便和別人一起睡的,極少有像她這樣自來熟,且這樣親近的。
說來也是她年紀小,雖給她喊舅母,實則像姐姐,看在小孩兒眼裡就格外想親近,再加上薏疏絕對是個看臉的小朋友,就更無法拒絕好看的舅母了。
“疏兒沐浴過後也很香。”她說著,在她小腦袋瓜上親了一下。
薏疏嘿嘿笑著,忽然問道:“魚魚舅母,我和你睡,舅父是不是就不能過來睡了?”
陳稚魚失笑:“這個時候你才想到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晚了?”
薏疏噘嘴,臉上卻滿是笑,笑容狡黠,她拍了拍床鋪,道:“沒事噠,這床夠大,能睡得下三個人。”
陸曜進屋時,屋裡很安靜,等他吹了最亮的那盞燈後,剛坐下來,一隻手拽了拽他身後的頭髮,不重,像是打招呼一樣。
難得見她這樣調皮,陸曜笑了笑,手一邊解著釦子,一邊轉過頭去說道:“越發膽……薏疏?”
待轉過頭去,看清躺在床上捂著嘴巴朝他咪咪笑的人,陸曜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薏疏這下終於憋不住的笑了出來,翻身滾到舅母懷裡,道:“舅父好好笑哦!看給舅父嚇的!”
陳稚魚也好笑,難得看到他呆滯的樣子,但也不好太放肆,笑了會兒就坐了起來同他解釋。
“疏兒今晚和我們睡,可以嗎。”
怎麼聽都不像是在徵求他的意見,況且天都黑了,孩子都已經躺下了,他還能說不行嗎?
陡然在這個時候見到薏疏的驚訝慢慢退去,陸曜頗有些無語的看著一大一小偷笑的兩人,伸手一人給了一下:“我說不可以,難道你還給她送回去啊?”
薏疏一聽,連忙跪坐起來,拉著年輕高大的舅父坐下,捏著小拳頭給他捶背,討好道:“舅父不惱,這麼晚了走夜路可不好。”
陸曜哭笑不得,忙把她塞進被子裡,輕斥道:“夜裡還是有些涼氣的,既來了就好好睡下。”
隨後朝陳稚魚看去,方才看孩子寵溺的眼神不在,多了幾分闇火和說不出口的幽怨,彷彿在直白的告訴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將這孩子留下來是對付我了。
陳稚魚看懂了,深覺冤枉啊!
從始至終她也是不知的,更別說和薏疏商量過了。
但她沒有說,這個男人忍了這麼許久,保持著君子風度,彷彿她不主動,不說願意,他也只敢抱一抱,親一親,再進一步的試探沒有,就守著君子之禮,等她開口了。
今日兩人在船上,她感覺得到他的慾火上揚,對今夜也是做了心理準備的,萬一他想就在今日……她也不能總拿初一和十五的規矩去說話,難免掃他的興。
哪知半路殺出個小薏疏來,看他憋火的模樣,她都覺得好笑。
陸曜躺下後,見薏疏睡去裡頭,怕她睡在中間擠著,半夜若是熱醒了,打了被子,三個人都要染上風寒。
薏疏倒是沒意見,只要能貼著喜歡的舅母,睡哪兒她都願意。
今日折騰了一天,這夜倒也好睡,旁邊躺了個孩子,饒是陸曜再想動手動腳也要顧忌著,規規矩矩的疊著雙手放在腹上,平躺著,心無雜念的睡下。
陳稚魚睡在中間,側身抱著孩子,與懷中的小孩兒說了句天色晚了該睡了,薏疏便捏著軟包醞釀睡意,她則聽旁邊的動靜,見其呼吸勻稱下來,便也閉上了眼睛。
晚間,背後貼上一人,沒有用力的抱著,像是睡夢中下意識的貼過來,將這一大一小攬在懷中。
此夜安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