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小艾移交雙春管後,陳稚魚就沒在多問了,只想著眼下自己左右再無別的事,關於那泉水山莊,陸夫人也只是說不急,應是陸曜去打過招呼了,自己也無需再去二皇子府,如此想來,接下來的時間倒是獨屬於自己了。
在府中待著甚是憋悶,索性天色尚早,便叫了喚夏出了府去。
喚夏不明,直到兩人來到雲錦夢華那條街道時,才恍然:“姑娘是要親自來看看?”
陳稚魚點點頭,道:“那管事的認得你,你先進,我一會兒進去看看,等我走後,過一會兒你再出來。”
喚夏連連應是,下了馬車先行一步。
不過多時,陳稚魚跟著進去,看著眼前輝煌氣派的商店,門口絡繹不絕,有人駐足看兩眼,有人揚起胸膛往裡去,喚夏剛露面,便有人招呼她進去。
陳稚魚落後一步,聽到有人在門口處議論:“那姑娘穿得一般,這裡頭的小二對她怎這麼熱情?往日我來,可沒誰搭理我。”
陳稚魚微頓,今日自己穿的都是自己帶來的舊衣,沒什麼價值,當她走進時,門口候著的小廝果然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漫不經心地移開目光看向了別處。
她沒做停留,便往裡走,剛看到成排的華麗衣裳,正走近,一十四五歲的小丫頭十分勤快地跑上前來招呼她。
“夫人瞧瞧,可有何喜歡的?本店的衣裳都可以試喲!”
陳稚魚衝她笑笑,微微搖頭,示意不用:“我隨便看看。”
小丫頭神色未變,依舊笑眯眯的:“我叫水秀!夫人若有需要隨時叫我!”
小丫頭說話可有勁兒,連陳稚魚這樣淡淡的人都叫她感染得有幾分輕快起來,笑著點頭,以作答應。
遂自己慢慢逛了起來。
雲錦分三層,一樓衣裳且繁,稍不注意眼睛都要看的眼花繚亂,陳稚魚看了幾眼沒有特別中意的,便要往二樓去。
轉過樓梯時,見那門後的小二湊到水秀面前,不知說了什麼,使她翻了個白眼,轉過身不理人。
然而下頭——
“哥哥之前可教過你吧,不是每一個進來的人都買得起咱這兒的衣裳,方才那位穿的戴的沒一件上等貨,你又何必顛顛兒地湊上去呢。”
水秀翻了個白眼並不理會,剛轉過去,那人還在喋喋不休,忍不住轉頭回懟了一句:“咱倆倒是在這兒做活,你可買得起這的衣裳?”
小二摸了摸鼻子,解釋:“我還不是怕你做無用功嘛……”
水秀不理,只說:“老闆說了,進來的每一位客人都需用心對待,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你說這些話我不愛聽。”
……
陳稚魚上去得快,沒聽到這些話,倒是還在下頭,四處看衣裳的喚夏聽了個滿耳朵,望那邊看去,見姑娘已經上了樓,這才走出來,她人剛一出來,那小二堆著笑就上前來了,喚夏目不斜視,繞過他往樓上去了。
這小二!連這眼力都沒有,喚夏暗暗搖頭,心道:當初上門來求生意,還真沒在意這些人的態度,如今生意做成了,方才發現他們變臉之快。
實則她一身都極為普通,不過她這張臉,叫這些人都認識了,若她們知道真正有本事的是姑娘,可還會怠慢?
二樓的衣裳肉眼可見的不一樣,分了款式、顏色擺放,令陳稚魚暗自咂舌:要不這家店賺錢呢,樂意買衣裳的進來一看,都很難空著手出去,轉了一圈,目光定在單獨擺放的衣裳上,旁邊侍衣女一瞧,忙上前來:“夫人可是想看看這件衣裳?”
月藍色的齊胸襦裙,裙風大膽,顏色雅緻,那齊胸處特意做成了不規則的花瓣狀,連裙襬也是。
陳稚魚點過頭,就聽她說:“這件衣裳是本店新品,穿上身效果可謂是搖曳生姿,一步一生蓮呢!夫人可以試試,若大小不合適,本店還可為您量身改造呢。”
陳稚魚笑笑,看向她直接問道:“這件衣裳怎麼賣?”
或許是這個問題被問多了,侍衣女已然有了準備,神色依舊,笑著說:“這是本店大師所制的衣裳,價格嘛,相較同層來說會高一點,您看,這件兒單獨擺放,可見獨特。”
陳稚魚還是笑著,所以,價格呢?
見她不語,侍衣女緩了口氣,才繼續說:“單件五十兩,若配上本樓的衣裳還可減免呢!”
陳稚魚笑意溫和,看了那衣裳一眼,隨後搖了搖頭,道:“我再看看。”
侍衣女微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只笑著目送她離開。
依陳稚魚目前手中的銀錢,這衣裳她倒不是買不起,只是暗查價格罷了。
然而,這一幕便落在頂樓俯視下來的男人眼中,他指了下二樓那件月藍色的衣裳,對身邊的老闆說道:“那件包起來,送我府上……不,一會兒我帶走。”
老闆忙記下,同時還與他笑說:“這位衣裳的繡娘,好幾次送來的衣裳都大賣了,只可惜了,出衣速度太慢。”
男人看他:“賣得那麼好?”
老闆點頭:“是極!雖說店裡不乏有名家制品,但這位繡娘想法獨特,眼光極好,我曾試過,同樣的布料和花卉選擇給她和店裡的老繡娘,兩廂對比之下,真是強得不止一點,那繡娘製出來的,深受小娘子們喜歡呢,有時候賣空了,還有人問何時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