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先搶他幾票,解解燃眉之急?”
陳明遠皺著眉,憂心忡忡:
“是啊軍師,寨子裡添了這麼多口人,每日嚼用不是小數,庫裡的存糧撐不了太久了。”
底下幾個小頭目更是交頭接耳,嗡嗡的議論聲充滿了整個大廳。
夏清荷端坐主位,秀眉微蹙,夏清荷相信秦驍,但這滿廳的質疑和現實的窘迫,如同一塊巨石壓在她心頭。
夏清荷側過頭,看向身旁那個自始至終都沉穩如山的男人。
秦驍端起手邊的粗陶茶碗,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溫熱的山茶,彷彿廳內的喧囂與他無關。
“急什麼?”
秦驍放下茶碗,聲音不高,卻奇異地壓下了所有的嘈雜。
“做生意,講究一個信字。我們初來乍到,人家憑什麼信你?就憑一張告示?”
秦驍的目光掃過趙廣源等人,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
“你們當了一輩子土匪,可曾見過不搶東西的同行?”
趙廣源被問得一滯,臉漲得更紅,卻無法反駁。
“耐心點。”
秦驍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
“這就像釣魚。餌已經撒下去了,鉤也下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第一條膽大包天的魚來咬鉤!”
秦驍嘴角勾起一抹篤定的弧度:
“只要有一個商隊在我們的庇護下安全走出黃金商道,到時候就是那些商隊追著我們送錢。”
趙廣源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在對上秦驍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時,心頭猛地一寒,後面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
周通和陳明遠也陷入了沉思。
夏清荷看著秦驍,心中的焦慮不知不覺平復了許多。這個男人,彷彿天生就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軍師說得對。”
夏清荷深吸一口氣,壓下心緒,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清冷與威嚴,目光掃過全場,
“都給我把心放回肚子裡,該操練的操練,該巡山的巡山!誰敢再亂嚼舌根,動搖軍心,寨規處置!”
夏清荷的話擲地有聲,帶著大當家的威勢。
眾人心頭一凜,紛紛低頭應諾:“是,大當家!”
就在廳內氣氛稍緩,眾人心思各異之際。
一名平安驛輪值的嘍囉氣喘吁吁地衝了進來,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單膝跪地:
“報!山下來了來了一隊人,為首的自稱是周家幫主周儒清,說要求見軍師和大當家,有要事相商。”
趙廣源、陳明遠,以及所有大小頭目,齊刷刷地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極致的錯愕和難以置信。
清遠縣周家,那可是掌控著清遠縣乃至附近幾縣近半鹽鐵、布匹、糧米生意,富甲一方的巨賈。
周儒清是就連縣太爺劉耀祖都要給三分薄面的人物,這樣的大財神爺,居然親自跑到他們這土匪窩裡來了。
無數道目光,瞬間聚焦在秦驍身上。
那目光裡,充滿了驚疑和震撼,以及一絲近乎狂熱的敬畏。
秦驍看向同樣震驚起身的夏清荷,嘴角終於勾起一抹笑意:
“看,第一條魚這不就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