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
蘇澄和陳素娜相約在一家高檔餐廳碰面。
陳素娜今天好好地打扮了一番,光收拾自己就收拾了兩個小時,她想以最好的狀態和精神面貌和蘇澄一起吃飯。
“澄哥,怎麼不喊上我師傅和秦哥呀?”
“呃,他們比較忙,我就沒喊。”
“哦哦。”
落座後。
兩人開始閒聊,蘇澄問起了陳素娜近況:“最近怎麼樣呀?”
“挺好的呀,王總對我很好,我和同事們相處的也很好。”
陳素娜的生活質量和精神質量都有明顯的提高,但錢還是不捨得花。
今天也就是蘇澄約她,她才花錢去商場買了一套衣服,不然這錢她還是會攢在卡里。
蘇澄觀察到,陳素娜的面貌確實比之前在晟躍的時候好多了。
那時候的陳素娜雖然表面上陽光開朗,但實際上眉眼之間總是掛著憔悴和焦慮。
現在這種狀態就很好。
“誒對了小陳,你是不是給王總燒雞了?”
“對,我給了一隻。”
“哦哦,怪不得呢。”
“咋滴了澄哥。”
“王總跟我見面的時候明裡暗裡埋怨我啊說我不給她寄特產。”
“澄哥,你已經見過王總了呀?”
“嗯嗯,見了一次,是工作上的事情,不是私下裡見的。”
“哦哦這樣……那我是不是做錯了,我不應該給王總?我就是單純的想給她分享……”
陳素娜不知不覺便開始自責,她覺得好像是自己的行為讓蘇澄感覺到難堪了。
蘇澄一看:???
行。
看走眼了。
陳素娜的病根還在,這玩意兒難以根除。
蘇澄連忙讓陳素娜打住,並且極其溫柔耐心地向她解釋:“小陳,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這是在跟你開玩笑呢,你不要……”
蘇澄原本想說,你不要這麼敏感,但他估計陳素娜聽到‘敏感’這兩個字會敏感的犯ptsd,所以最後他改了口:“你不要這樣想嘛。”
“哦哦,我還以為澄哥你在怪我。”
“怎麼會呀,我怪你幹嘛呀,你給她分享是好事呀。”
“可王總埋怨你了。”
“誒,我說的埋怨不是你理解的那種埋怨,她也是在跟我開玩笑。”
“哦哦,我明白了!”
“嗯嗯。”
陳素娜向蘇澄解釋:“最近王總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狀態也不好,我還以為是你們兩個之間鬧了什麼矛盾呢。”
王芝穎狀態不好是因為她的錢被人強制性的拿走了,跟燒雞牛肉肯定沒關係啊,跟陳素娜更沒關係。
有一點點風吹草動,陳素娜就會把所有罪過攬在自己身上,這樣的心理習慣很不好。
“可我真的以為是我做的有什麼不好……”
“嗯嗯沒事兒。”蘇澄對別人不會這樣,但他對陳素娜會極具耐心。
“澄哥,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很溫柔。”
蘇澄當然要溫柔地對待陳素娜啦!
因為陳素娜是那種摔倒了都不敢跟媽媽講的女孩子呀。
如果告訴媽媽,第一句並不是安慰而是責備:‘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長著眼乾什麼用的,瞎著眼走呢?連走路都能摔倒!你想氣死我……’
諸如此類。
如果換作蘇澄摔倒,那老東西的話肯定就是:‘連走路都能摔倒?你他媽真是廢物,還哭?你哭你媽呢!’
陳素娜就是小時候的蘇澄。
蘇澄當然不會兇她!
至於王芝穎。
她就是吃了家庭教育好的虧。
王芝穎要是蘇澄和陳素娜這種家庭教育出來的孩子,這點事兒算個屁。
用得著在那鬱悶好長時間嗎,直接跳了就行了唄。
大不了不就是死嗎,不就一條命嗎。
不跳?
不跳就不用犯癔症了,該幹啥幹啥。
“你和家裡最近怎麼樣?”
“我和家裡啊……”陳素娜沉默了。
陳素娜過年沒回家。
雖然家裡一直催她回去,又是打電話又是打影片,說不管在外面混得怎麼樣都要回家過年巴拉巴拉。
但陳素娜年前那會產生了強烈的抗拒心理。
她知道媽媽就這樣,總是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什麼無論混得怎麼樣都要回家這種話聽著很漂亮,但真的回到家裡肯定不是那麼回事兒。
回到家裡陳素娜無非要面臨兩個問題。
第一,相親。
第二,被勸說把工作辭掉回家。
剛開始可能好聲好氣地跟她說說,但說了兩三次陳素娜如果不同意,那就會換一張面孔,開始強硬的逼著她去。
最經典的莫過於‘你把我逼死就好了’,以死相逼。
陳素娜已經聽到過無數次這樣的話,她覺得老媽應該不會被自己逼死,但自己哪一天有可能真的會跳了。
這些話陳素娜肯定不能跟蘇澄說,她怕給蘇澄帶來負面情緒,所以就輕描淡寫地講了一下自己不回家的理由。
“我媽肯定讓我回老家工作,所以我乾脆就不回去了。”
“她說她託關係給我在廠子裡找了個工作,讓我回去看看,覺得合適的話就把京州的工作給辭了。”
蘇澄:???“小陳,你別嫌我說話難聽哈。”
“你媽能認識啥人?怎麼進廠還得託關係找找人啊?”
“嗯……”
相當符合蘇澄對中年農村婦女的認識。
她們覺得自己可懂了,可知道人情世故怎麼處理了,無論幹個什麼事兒都要託關係走後門。
實際上世界根本不是她們想象的那樣。
蘇澄覺得小陳的媽媽甚至還在‘中年農村婦女’這個群體的標準線之下。
因為一般來說,她們還會把‘辛辛苦苦供你讀大學’掛在嘴邊,是不會讓小陳進廠的,更多的會逼她考個小縣城編制崗。
因為這樣她臉上才有面子,才好找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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