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半上午。
眼鏡小助理通知蘇澄去龍若璃的辦公室。
蘇澄今天的狀態還不錯，不管什麼突發情況他基本上都能應對。
他來到龍若璃的辦公室：“龍總，您找我。”
“嗯嗯，先坐吧。”
兩人都坐下以後，龍若璃就開始跟蘇澄聊一些有的沒的，都是無關緊要的片湯話。
蘇澄表面上應付著，實際上心裡在想這人咋還不進入正題，找他來幹啥啊？不會就為了說點客套話吧？
龍若璃跟蘇澄聊這些片湯話其實是有目的的，她主要是想觀察一下蘇澄的反應。
假設蘇澄真的持有《心動訊號》的股份，那現在肯定已經得知了她給王芝穎發了郵件，讓她上繳90%個人所得的事情。
但蘇澄神情和言語行為好像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就好像不知道似的，甚至都不主動問她一句。
蘇澄當然知道龍若璃是怎麼想的。
你想看我的反應，那我就不讓你看哦。
他才不露馬腳。
沒辦法。
龍若璃見蘇澄沒什麼反應，便暫時先擱置不表，說起了她找蘇澄的正事。
“最近總部那邊交給咱們晟躍一些不良資產，需要我們拿出相應的處理辦法作為總部的參考意見。”
“這個任務我決定交給蘇組長你來做，能勝任嗎？”
蘇澄心中暗喜。
處理集團的不良資產？這不機會就來了嗎？
蘇澄鍋裡的水都燒開了，就等著下米呢。
他毫不猶豫地便答應下來：“沒問題龍總，我一定根據現行的情況拿出最優解的方案！”
龍若璃點點頭：“嗯，我相信你。”
她給蘇澄開了條子，讓蘇澄待會拿著條子去行政部領卷宗。
“還有別的事情嗎龍總，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去行政那邊了。”
“你先等下。”龍若璃攔住蘇澄，她主動提起了王芝穎的事情：“蘇組長，你最近有聽到什麼訊息嗎？”
“呃？哪方面呀？”
“就是《心動訊號》的那件收購案件。”
“我和拳手集團已經談好了，最終的價格定在了1.5億美金。”
“啊，挺好的。”
嗯？就這？
沒別的了？
“王芝穎那邊我給她發了一封郵件，讓她上繳90%所得，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王總跟我說了。”
嗯？蘇澄知道？
那怎麼表現的這麼不動聲色哦。
小子挺能藏啊。
“那她除了這個，沒跟你說別的什麼嗎？”
“沒有呀。”
蘇澄早就預備好了答案，就怕龍若璃問這問那。
“王總確實違反了咱們集團的原則和相關法律，集團怎麼處置她是集團的事情。”
“無論是百分之五十還是百分之九十，我個人是不參與的。”
龍若璃追問蘇澄的態度：“那你的看法呢？”
“我的話……我肯定支援咱們集團的呀！”
“你不問問我，這個是我臨時更改的決定，還是總部對她做出的處置？”
“無論是您更改的決定還是總部做出的決定，我都是支援的。”
蘇澄裝作立場堅定的模樣：“王總的事情要是傳的咱們集團人盡皆知，那大家都去外面自己創業做公司了，咱們集團的事情就沒人處理了。”
龍若璃從蘇澄的話裡面挑不出毛病：“嗯……確實是這樣的。”
她想了一下。
從他們掌握的證據推斷，蘇澄十有八九是持有股份的。
無論是哪種比例，這個事情都從蘇澄手裡拿走了相當一部分錢，因為王芝穎就算全掏出來也不夠。
雖說現在蘇澄不知道內情，但他肯定有知道的時候，到那時候龍若璃可不想被清算，所以現在有必要告訴蘇澄一聲。
“我把這件事情上報了總部，總部那邊的意思是我的做法太柔和了，所以要求我將比例提高到了90%以上。”
“就這件事情沒別的了，我也就跟你隨便聊聊，資產處理的事情你要好好做。”
蘇澄：？哦。
隨便聊聊？
你跟我聊這個幹啥？
蘇澄早就知道這是老東西的主意，就只有他能做出這樣崽種的事兒。
從正常工作關係來講，龍若璃是比蘇澄大十幾級的領導，沒有義務跟他提這事兒啊。
咋滴。
先把自己給摘乾淨，所有關係撇清楚不是她的主意，等到時候蘇澄得知真相萬一清算，她也能避免擔責任啊？
蘇澄起初以為龍若璃應該是個溫和派，後面以為她起碼是個中立派。
但現在看來。
龍若璃既不是溫和派也不是中立派，而是一個妥妥的騎牆派啊！
牆頭草可是最難搞也是最氣人的。
在蘇澄的邏輯裡，騎牆派就等同於跟他對立。
蘇澄都有點想罵人了。
但他非但不能罵人，還得對龍若璃客客氣氣的，甚至要給予她一定的‘回報’。
因為蘇澄現在欠她人情。
龍若璃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並沒有簡單粗暴地給予蘇澄什麼好處，但她做了別的事情。
第一，龍若璃給葉黎提了副主管。
第二，龍若璃透過了葉黎申請的前進者計劃，並且給了她超規模的審批預算。
至於年度最佳，那個不算，那特麼是蘇澄在老家受了幾天窩囊氣，出了幾天力工老東西給他發的獎勵，跟龍若璃沒啥關係。
這種虧欠感和昨天蘇澄就餐的餐廳老闆用的手法有類似的相同性。
打個比方。
蘇澄帶自己的小孩去那家餐廳吃飯，龍若璃這個老闆送給了蘇澄的小孩子一個氣球或者巧克力又或者其他禮物。
那麼蘇澄在情感上也會覺得虧欠龍若璃，從而點更多的菜品。
自己的孩子收到了禮物，就等於自己收到了禮物。
現在，葉黎就是蘇澄的小孩子。
龍若璃知道蘇澄和葉黎的關係匪淺，所以用委婉的手段透過幫助葉黎，讓蘇澄欠她。
最關鍵的是蘇澄還不能忽視這一套東西。
哪怕她是老登的人，是自己的對立面，蘇澄也得回饋她，這玩意兒不受人品、道德、立場等因素的影響。
假設蘇澄忽視這一套東西，那他和龍若璃之間的互惠關係就會中止了，到時候龍若璃連騎牆派都不是，妥妥的強硬派執行者，對自己沒有丁點好處。
蘇澄看明白了但他不能挑明。
因為從明面上，蘇澄這個組長欠了龍若璃這個領導一個小小的人情，這只是開始，後面升級以後才是龍若璃要的東西。
所以蘇澄現在最正確的做法是：“龍總，您放心，集團的那些不良資產我一定竭盡全力，拿出一個讓您和總部都滿意的方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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