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澄的作答很工整，他還巧妙地新招進來的35個實習生為例子，並且給出了培養的方法。
龍若璃意不在此，她繼續追問：“那如果實習生比較少呢？”
“實習生比較少的話……”
蘇澄認真思考了一下，同樣給出了一個很完美的回答。
在場的其他人紛紛點頭。
但龍若璃並沒有停下來，她問出了真正想問的那個問題：“假設我們只有一個實習生呢？”
一個實習生？
不光是蘇澄，其他人也紛紛面露難色。
“龍總，這個問題好像不太成立吧？”
“你就假設它成立唄，我們只有一位實習生，而且一定要培養他，你覺得我們應該投入多少？”
蘇澄聽明白了。
她這哪兒是問實習生啊。
這是在試探蘇澄對老東西‘接班人計劃’的態度。
這個問題有很強的暗示性質，如果蘇澄沒反應過來的話，可能無形之中會被龍若璃打上預支相關聯的思想鋼印。
因為在老東西的視角下，他是竭盡全力的在為自己“付出”。
蘇澄順著龍若璃的話進行了作答，他們要傾盡很多資源，讓這位實習生成長。
龍若璃點了點頭，但蘇澄看不出她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蘇澄還補充：“龍總，我覺得這個問題有一個很大的漏洞。”
“什麼漏洞？”
“假設我們已經培養了這個人三年、五年，乃至更長的時間，但他卻遲遲達不到我們的要求，我們該怎麼辦呢？或者說您會怎麼辦呢？”
在場眾人紛紛側目。
？？？
蘇澄這是幹嘛。
現在是龍總在問你啊，你怎麼還反問上龍總了。
龍若璃的神情很平靜：“既然我們選中了這個人做實習生，那麼就要繼續培養下去，不管他是被挑選出來的還是內定的。”
蘇澄更進一步地詢問：“可萬一他沒有呢？”
“沒有萬一哦，我們會讓他達到咱們晟躍所具備的實力和素質的。”
其他人對兩人的對話不明所以，他們只能看到表面的意思。
龍若璃的回答讓大家覺得她是一個非常重視實習生的老總。
假設她不重視的話，就不會這樣回答了，直接按集團的清退程式走就行了唄。
蘇澄卻若有所思。
龍若璃這尼瑪不就是在給自己傳播老爹的那種思想嗎？草！他笑了笑，就這個問題繼續延伸下去：“龍總，咱們願意培養，但假設這個實習生受不了了怎麼辦跳樓了怎麼辦？咱們集團要不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說完，蘇澄便專注地觀察起了龍若璃的表情。
林琳眼看話題越來越嚴肅，於是便主動站了出來：“那個蘇組長，咱們這個問題就不要再繼續討論了吧……”
龍若璃沒接話茬，很快就宣佈散會了。
蘇澄覺得龍若璃應該會站在自己的角度認真思考一下吧？
他這位實習生就算不跳樓，也會激起很強的逆反情緒。
歷史上多少人物在那照著呢？就拿清史的和珅來說，沒了乾隆皇帝以後，嘉慶帝不得給你整死啊？換作現在也一樣。
你龍若璃該怎麼站隊，是站老東西那邊助紂為虐，還是自己這位即將上位的太子爺，不用他多說了吧？
……
會後。
張烊文找到蘇澄訴苦。
“啥？你的工資也削了？”
“對……我才剛剛收到人事那邊的郵件。”
蘇澄皺了皺眉：“我還以為是新人新辦法，老人老辦法，老人也給削了啊？”
等會。
蘇澄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
龍若璃為啥無緣無故削掉實習生的福利待遇啊？
原本的實習生待遇已經夠少的了，省吃儉用還能持平在京的開銷。
蘇澄在會上都沒來得及算賬，這會仔細算了一下，經過龍若璃這麼一削，那新來的實習生每個月就相當於付費上班了。
老東西那邊給了新的指令？她tm不會就是為了張烊文這碗醋，才包的這頓餃子吧？“那可咋辦，你這錢好像不夠用了啊。”
“其實事兒也不大，我手上的錢應該還能撐一段時間，到時候看看我爸的生意能不能週轉過來。”
蘇澄搖了搖頭，他對此持否定態度。
週轉個幾把！在老張對張烊文身上進行的‘接班人計劃’結束之前，是不可能週轉過來的啊喂！張烊文現在還被矇在鼓裡呢，他想的也太天真了。
等會。
蘇澄此時此刻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了。
他特麼為啥要幫著老東西和老張在接班人計劃中磨鍊啊？
原本蘇澄的動機是讓張烊文趁早結束趁早接班。
按照老登的標準，蘇澄自己都不夠格呢。
張烊文想要達到蘇澄現在的水平不得十年往上啊！
老張如果知道張烊文在‘接班人計劃’中不斷地進步，那他會主動中止嗎？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老張都把兒子送到老東西這裡歷練了，肯定下了狠心，決心要培養張烊文。
期待讓老張看到張烊文過的悲慘從而激起他那份愛子之心，放棄接班人計劃的機率很小很小。
因為張烊文在不斷進步，這對老張來說是不斷地得到正反饋，在到達一個臨界點之前老張大機率是不會放棄的。
假設蘇澄在張烊文這裡與‘接班人計劃’進行對抗呢？
老張是不是就會覺得這破計劃一點用都沒有，還讓孩子在這兒白白吃苦。
到時候他自己就打退堂鼓了，主動跟小張攤牌？蘇澄覺著後者的可能性會更大點？草！蘇澄感覺自己這一步走錯了。
他的動機是好的，但走偏了。
張烊文學的東西，有相當一部分是蘇澄教給他的，並不是‘窮養’才學到的。
‘接班人計劃’能學到東西嗎？能，但更多的是苦難。
幹個啥事兒學不到新東西啊？
蘇澄頓了頓，他認真地看向張烊文，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小張。”
“啊？”
“你是更願意過富饒的生活，還是更願意過清貧的生活？”
張烊文滿臉問號，他尋思這是什麼鬼問題：“肯定是富饒啊澄哥，哪兒有人沒苦硬是主動找著苦吃啊……”
這個問題看似無意義，其實蘇澄意有所指。
如果有的選，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選富有的生活方式，而不是每天盯著仨核桃倆棗的計算。
不過蘇澄還是要確認一下，張烊文不是具有m屬性的一小部分人。
小張要是覺得，這樣挺好的能磨鍊自己，那蘇澄接下來就不會有所行動。
“我爸要是騙我，家裡的生意其實沒啥問題，但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因為我爸沒這樣的動機啊，這很無厘頭。”
“難道說他為了鍛鍊我，故意不給我錢嗎？肯定不會啊！”
不。
會的。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