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這麼多年也就出了個巴勃羅·埃斯科巴這樣的傳奇d梟,總不能指望每個d販子都有那種手腕和眼界。
“我聽說東京不是也有個理事嗎?”羅夏突然問道,“怎麼,是他們實力不夠?”
溫斯頓表情古怪地搖頭:“那倒不是。東京那位理事勢力很大,但不幸的是,前段時間他在包廂裡被一個歌姬給殺了。現在他的組織內部正在爭奪首領之位,根本無暇競爭長老的位置。”
羅夏想起露妮加入【幽靈黨】時說過,她已經完成復仇,要為自己而活。
看來那個倒黴的理事就是栽在她手裡。
不過就憑那小妞的身手都能輕鬆暗殺一個理事,雖然是靠偽裝接近,但這更說明這些高桌理事大多名不副實。
“有意思.那現在他們競爭到什麼階段了?”羅夏饒有興致地追問。
“這個嘛”
溫斯頓沉吟片刻,拿起電話讓手下送份資料進來。
推門而入的是個黑人,而且還是羅夏的老熟人,大陸酒店前臺卡戎。
這個待人接物彬彬有禮的黑人小哥,每次交流都讓羅夏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算是他為數不多不反感的黑人了。
“好久不見,夥計!最近怎麼樣?”羅夏上前就來了套黑人街頭標準的打招呼方式。
擊掌後拉近擁抱,互相捶打後背。
卡戎被他的熱情搞得有些措手不及,略顯僵硬地回應:“能再見到您是我的榮幸,布徹先生。”
“我也這麼覺得。哈哈哈”
羅夏調侃著又捶了下他的肩膀,這才坐下翻看剛送來的資料。
這份圖文並茂的冊子詳細記錄了長老死後高桌各大理事間的明爭暗鬥。按照時間線排列,幾乎都是最近幾天發生的血腥衝突:
五天前,卡莫拉家族族長在土耳其遭遇暗殺。二十多名保鏢死傷,族長本人僅靠防彈衣才僥倖逃生。
事後活捉的殺手經拷問,確認是雜湊什辛派所派。
這位黑手黨僅存的大家主也是個睚眥必報的主,當晚就斥資千萬購買軍火資助中東某反政府武裝,並處決了雜湊什辛派高層在歐洲留學的孩子。
雙方矛盾急劇升級。
四天前,阿德拉家族長女在夏威夷遭搶劫,被一槍爆頭。
雖然警方定性為搶劫殺人,但高桌調查人員現場勘查後發現痕跡明顯是職業殺手精心偽裝的手法。
經追查確認是塔拉索夫家族的暗殺行動,意在警告。
作為報復,阿德拉家族直接炸燬了塔拉索夫家族停泊在蘇伊士運河的一艘貨船,造成數億損失。
就這樣,暗殺與反暗殺、資助敵對勢力、報復性襲擊的惡性迴圈,在過去五天裡愈演愈烈,幾乎成了這幾家的日常操作。
資料中上百張血淋淋的現場照片,記錄著這場權力遊戲的殘酷代價。
據溫斯頓統計,短短五天內,這四大家族已折損上百名精銳。
要知道這些可不是大陸酒店那些隨處可見的註冊殺手,而是各家精心培養的死士。至於經濟損失更是超過十億美金。
不過有點讓人無語的是,雖然約定四年輪換長老之位,但看現在這架勢,無論哪家上位都勢必會對其他幾家趕盡殺絕。
這樣殺來殺去,已經形成了死結,難以化解。
“你給我想個辦法。”羅夏突然開口,“把他們全都約到紐約大陸酒店來。”
“什麼?”溫斯頓一愣,看著羅夏認真的表情,這老頭瞬間明悟:“布徹先生是想.覆滅整個高桌?”
他思維轉得飛快,立刻猜到了羅夏的意圖。
羅夏卻只是笑而不語,沒有正面回答。
溫斯頓自以為看穿了羅夏的意圖,思考了少許後,點頭說道:“紐約大陸酒店雖然規模和奢華程度可能比不上歐洲的幾家大陸酒店,但因為地理位置和歷史淵源的原因,地位一向不低。這段時間他們都在拉攏我,要是我發出邀請的話,約幾位家主過來倒也不難。但是.”
他意味深長地看向羅夏,語重心長地勸道:“他們不單單只是一個人,而是盤根錯節的龐大勢力。你殺了他們的家主,然後呢?”
“你該怎麼與風作對?”
“你該怎麼擊碎山峰?”
“你該怎麼填平海洋?”
“你該怎麼逃離光線?當然,你可以選擇躲在黑暗裡。但他們也都在黑暗當中。”
這老傢伙說得煞有介事,將高桌的這些黑社會勢力描述得就像是世界霸主。
再加上臉上那憂心忡忡的表情,聽起來就像是真的一樣。
當然,他這番話也不無道理。
高桌從上世紀開始把控地下世界秩序,這麼多年來早已根深蒂固,枝繁葉茂。
一般人惹上那些理事,牽一髮動全身,後患無窮。
這世上確實沒有多少人能夠直面十幾個世界級黑幫的威脅。
但羅夏,卻顯然不在此列,根本毫不在意。
他輕輕一笑,將雪茄煙在菸灰缸邊緣輕輕彈了彈:“你說的很有道理。可能這些人無孔不入,勢力龐大,全世界都有著他們培養的死士,或者拿他們錢辦事的殺手,防不勝防,難以根除。但是想解決這個問題,卻也很簡單——”
羅夏湊近到這老傢伙面前,斬釘截鐵地說道:“把他們全殺光不就行了?”
“你”
溫斯頓瞳孔驟縮,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羅夏卻已經失去耐心,他一把抄起桌上的雪茄盒塞進口袋,起身撣了撣衣服上的菸灰,自顧自地朝門外走去。
在臨出門時,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三天後,還是這個地方。我要看到他們所有人都在這裡集合。否則的話,我可要追究你知情不報、隱瞞長老要殺我這個罪責了。”
溫斯頓一個踉蹌,險些跌坐在地,只能苦笑著無奈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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