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墓碑在黯淡的月色下影影綽綽。
碑前只有錢寧趴在那裡唸唸有詞。
另外三個人看到這場景。
頭皮一陣發麻,酒都嚇醒了一半。
羅豪率先跌跌撞撞地衝過去,一把奪過錢寧手裡的石頭。
“錢寧,走,快跟我們回去!”
錢寧不樂意了,使勁掙扎著想要搶回石頭。
醉眼朦朧中滿是執拗。
“不是,你幹啥呀,我正和兄弟喝酒呢!就是這兄弟一直不喝,我得好好勸勸。”
“喝啥酒,趕緊跟我們回去!”
剩下的兩個室友也趕緊上前,一人拽住錢寧一隻胳膊。
錢寧這下真炸毛了。
他扭動著身子,雙腳在地上亂蹬。
“不行,不能走,我得陪兄弟喝好,現在走,多不夠意思!”
“別鬧了,錢寧。”
三人咬著牙,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拖著錢寧,腳步虛浮地往回走。
“哎呀,你們怎麼這麼敗興,再讓我陪兄弟喝一會兒。”
墓地的夜晚靜悄悄的,四個醉鬼的對話聲傳出去老遠老遠。
幾個找過去的村民聽得面面相覷。
喲嚯!
你們這些大學生真夠可以的。
大晚上,居然跟地下的人嘮起嗑來,還稱兄道弟的。
蔡大根知道了,非得氣撅過去不可。
現在,要不是他們人多,加上那一片地方,埋的都是村裡的長輩,還真不敢貿然上前幫忙。
烤串攤,蘇塵一邊烤串,一邊時不時地往那邊瞅。
就在他心不在焉的時候。
羅豪他們被村民們護送著回來了。
最中間的錢寧整個人爛醉如泥,被兩邊的人架著走。
嘴裡還在迷迷糊糊地說著乾杯。
“這小夥子,真是醉得厲害,抱著老蔡老爹的墳頭一陣敬酒,拉都拉不住!”
打頭的那位村民忙不迭地跟周圍村民八卦。
“是啊!一口一個哥,叫得可親熱了。”
蘇塵豎起耳朵一聽,只感覺腦袋裡嗡了一聲。
額……
醉酒抱墳頭?這到底是灌了多少黃湯能醉成這副熊樣。
完了完了,大學生的美好形象算是被毀了!
村裡頭謠言傳得快。
以後別說是這個村,估計方圓十里的老鄉,提起大學生都得撇嘴。
“啥?伱說什麼?”
一陣驚呼傳來。
蔡大根嘴裡沒嚼碎的肉一下子就噎在了嗓子眼兒。
他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衝到羅豪他們面前。
“你們這些城裡來的學生是怎麼回事?這墳頭可不能隨便亂碰的,別說人了,路過的狗都得放敬重著點。”
蔡大根強壓著心頭的怒火,也沒說什麼重話。
畢竟他們剛買過自己的酒,也算是顧客了。
只是,這兩天老爹本來就頻繁託夢。
現在只怕是攪得更加不得安生。
再鬧兩下,估計棺材板都壓不住,要被氣活了。
何況,叫哥是怎麼一回事。
平白無故就小了一輩。
羅豪三人還是挺義氣的,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唾沫星子,麻溜認錯。
“啊,是是是。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一時喝多了。”
見錢寧杵著原地,傻傻愣愣沒反應。
他們趕緊摁住錢寧的肩膀,推著他的背,讓他低頭認錯。
錢寧迷迷糊糊中,被這麼一拽一摁。
身子不由自主地彎了下去。
就在這時。
“咔嚓~”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