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硯回來得晚,剛好趕上工廠下班,忙到這會都還沒吃晚飯。
小傢伙心心念念要去摟席,中途說要給她盛飯都不要。
“好嘛,看看回去還有沒有飯幹。”周硯笑著從口袋裡摸出一顆彩紙包裝的橘子味硬糖,剝了糖紙遞到周沫沫嘴邊,“你先吃顆糖墊墊肚皮。”
“啊嗚!”周沫沫張大嘴巴一口接過糖,立馬露出了笑容,眉眼彎彎含糊道:“好甜!謝謝鍋鍋。”
趙嬢嬢把剩飯裝滿一個飯盒,用網兜提著,和三雙鞋一起放到車後座掛的背篼裡。
周硯把布包挎上,裡邊裝著他的全部家當,推著腳踏車出門。
給門掛上鎖,趙嬢嬢看著周沫沫道:“你要坐背篼還是前槓?”
“坐前邊!我要跟鍋鍋擺龍門陣!”周沫沫往周硯跟前湊。
“來嘛。”周硯彎腰把她拎了起來,放在了前槓上。
小傢伙老練的抓住把手,開心叫道:“出發!出發!”
周硯蹬著腳踏車,沿著河堤,迎著夕陽騎去。
紅霞漫天,與江水連成一片,美不勝收。
“鍋鍋你看!是瑤瑤姐姐的畫!”周沫沫伸手指著夕陽驚喜說道,大眼睛亮晶晶的。
“嗯,她可能也看到了。”周硯笑著點頭。
……
此時川美女生宿舍樓302室,坐在視窗看著落日餘暉發呆的女生打了個噴嚏。
“瑤瑤,你感冒了嗎?披個外套吧,太陽下山還是有點冷。”鄧虹關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沒有,就是突然打了個噴嚏。”夏瑤笑著說道,將思緒從天邊收回,手中的鉛筆在紙上沙沙畫了幾筆。
“周硯還沒有給你回信嗎?”鄧虹一臉八卦地湊過來。
一旁正在編辮子的朱玉玉停下動作,關切的扭頭看來。
“信哪有那麼快的,他有沒有收到都不知道呢。”夏瑤笑著道:“而且他那麼忙,應該要有空了才能給我回信。”
“也是,山高路遠,就算是信也得好多天才能到。”鄧虹點頭。
“鄧虹!鄧虹——”
窗外響起了一道拉長的聲音。
鄧虹眼睛一亮,立馬撲到窗邊往下看。
馬星野手裡提著三個熱水壺舉過頭頂,正咧嘴衝著她笑:“熱水給你們打來了。”
“好!我馬上下來!”鄧虹應了一聲,笑靨如花,回頭看著倆人道:“我去給你們拿暖水壺。”
“我們去提,不耽誤你們牽手去逛操場。”朱玉玉和夏瑤笑嘻嘻道。
“什麼呀,我們沒有牽……”鄧虹臉一紅,嬌羞道。
女生宿舍到食堂要走十分鐘,而且熱水也不是隨時都有的,這些天沾了熱戀期的鄧虹的光,倒是省了不少打熱水的麻煩。
馬星野也從學院籃球隊長,一躍成了美院女生宿舍的知名暖男,一次提三個暖水壺的大暖·男。
……
周村村口樹下依舊坐著一群擺龍門陣的大媽。
今天他們的蛐蛐物件,主要是正在準備壩壩宴的周老二家,坐在樹下就能瞧見周老二家門口熱氣騰騰的蒸籠,一層又一層,壘的比人都高,一排四個,相當有排場。
“周老二接兒媳婦,這排場不一樣哦,我聽說原來的鄉廚劉老八摔斷了手,又去請了兩位大廚來,一個是紡織廠的廚師長,一個是蓉城餐廳的大廚。”
“他們家關係硬是不一般,臨時都能請來那麼厲害的大廚!我聽說那廚師長是周硯請來的,說是他師父。”
“周硯不是還欠著一鉤子債,都說他飯店生意好,也沒見他把錢還上的嘛。我看,也是吹牛。”
“高翠花,你莫要亂講,剛剛我去擔水,我表嫂才跟我講,周硯今天剛把所有人的錢都還清了,人家現在是一分外債都沒得咯。你操心好你家周亮亮就行了。”
樹下頓時一片寂靜,老嬸子們的表情變得精彩起來。
“全部全部還完了啊?不是說八九百的嘛!”
“就是!前面不是說他飯店點生意沒得,這半個月才慢慢好起來的嘛?”
“開飯店那麼好掙錢?這周硯硬是有本事!”
高翠花聽完臉都黑了,他和趙鐵英一直不對付,年輕的時候就沒少吵架,只是從來沒吵贏過,打也打不過,啥都被她壓一頭。
前段時間聽說周硯開飯店虧了錢,可把她樂壞了,怎麼看自家兒子都覺得順眼,至少沒把她的養老錢給坑進去。
結果周亮亮前幾天不知被灌了什麼迷魂湯,非跑到紡織廠門口去擺攤賣面、買湯鍋,這一折騰虧了上百塊,還找她要了八十,可把她心疼壞了。
現在聽到周硯掙了錢,把外債都還清了,想到趙鐵英那得意的模樣,可真是比殺了她都難受。
周硯騎著車回到村口,趙鐵英往樹下的人群掃了一眼,瞧見了高翠花,忙扯了一下週硯的衣服,小聲道:“騎慢點。”
“啊?”周硯側頭,剛好瞧見趙嬢嬢從背篼裡翻出兩雙皮鞋抱在了懷裡,秒懂,立馬把車速降了下來。
“周硯回來了啊,好久沒看到你了。”
有人跟周硯打著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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