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層收容區,最高階別審訊室。
酉雞被固定在特製的精神誘導椅上,頭盔上的電極閃爍著微光。他眼神渙散,身體偶爾不受控制地抽搐,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囈語。負責精神引導的專家額頭見汗,小心翼翼地調整著誘導強度。
“……基地……座標……‘巢’……在……在……”酉雞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詞,聲音含糊不清。
審訊人員屏住呼吸,記錄員的手指懸在鍵盤上。
“哪個基地?‘巢’是什麼?具體座標!”主審官追問,聲音帶著急切。
“座標……座標是……”
酉雞的瞳孔猛地收縮,彷彿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身體劇烈掙扎起來,“不!不能說!首座……首座大人……它在……它在聽!”
話音未落,酉雞的身體猛地一僵,雙眼瞬間翻白,七竅中溢位粘稠的、散發著微弱詭能波動的黑色液體,監測儀器也頓時發出刺耳的警報!
“不好!精神防護被強行突破!詭能反噬?”引導專家失聲驚呼。
單向玻璃牆後的鄧鈺淇等人臉色驟變。
“立刻終止誘導,啟動最高階別詭能抑制力場!塗隊,王隊,趙隊,你們負責處理,醫療隊對準!”劉佳宜厲聲下令。
然而一切發生得太快。
酉雞的身體如同被抽乾了所有生命力,迅速乾癟下去,面板呈現出死灰色,那些溢位的黑色液體接觸到空氣後,竟如同活物般扭動著,試圖向四周擴散,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惡意和汙染感。
幸好最高階別的詭能抑制力場瞬間啟動,再加上塗竇闢、王漢、趙龍等三名隊長一同觸手,這才將擴散的詭異血肉牢牢壓制在酉雞屍體周圍。
“該死!”鄧鈺淇一拳砸在控制檯上,“又是這種惡毒的防護手段!”
這手法,與之前捕獲的被滅口的怪人如出一轍,顯然是怪人組織為防止核心情報洩露設定的最終保險。
“報告!酉雞的生命體徵……完全消失!”醫療官沉重地彙報。
審訊室陷入一片死寂。
唯一的線索,似乎又斷了。
就在這時,負責監控“羽”的審訊室傳來通訊:“報告!‘羽’的情緒出現劇烈波動!她……她在笑!”
鄧鈺淇和沈歌立刻切換監控畫面。
只見特殊收容室內,“羽”看著單向玻璃的方向,臉上掛著一種混合著嘲諷、悲哀和一絲解脫的詭異笑容,她的嘴唇無聲地開合了幾下。
精通唇語的程勝楠立刻解讀:“她說的是……‘聽到了嗎?它在聽。下一個,會是誰?’”
一股寒意瞬間爬上了所有人的脊背。
酉雞臨死前的恐懼吶喊,“羽”詭異的暗示……那個“它”,到底是什麼?難道真的如“羽”所說,在某個地方,“首座大人”或者那個神秘的“它”,正在“聽”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審訊的過程並不順利,鄧鈺淇將審訊室中發生的事告訴了沈歌、林音等人,林音認為十二支的首領“鴉”,或許是七階詭王的級別,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殺掉酉雞。
但沈歌的看法不同,他甚至覺得酉雞和“羽”口中的那個“它”或許不是“鴉”,很可能是……
新神!
鄧鈺淇聽到沈歌的結論震驚不已,但現線上索斷了,只能指望“羽”的情況穩定之後再做詢問。
鄧鈺淇和程勝楠交流了資訊部最新匯總的十二支情報後,兩人正想結伴離開,助理彙報陳肅想要見她,顯然是想要針對之前提出的“合作”,進一步的達成協議。
“陳局長,關於你提出的‘戰略合作伙伴關係’框架,我們內部討論過了。”鄧鈺淇將一份檔案推到陳肅面前。
“原則上,榕市特策部不排斥任何有利於對抗詭異、保護人民的合作。這是我們的初步合作意向草案。”
“……”陳肅聞言有些無奈,只能說不愧是一個部裡的人,說話方式和沈歌真就一模一樣。
陳肅接過檔案,快速瀏覽,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
草案寫得冠冕堂皇,強調了資訊共享、聯合行動、技術互助等原則,但具體到資源分配、樣本共享、行動主導權等核心利益條款上,措辭極其模糊。
幾乎全是“在雙方共同協商基礎上”、“根據實際情況靈活處理”這類套話,最關鍵的是關於榕市特策部承諾的“資源支援”,草案裡隻字未提!
“鄧部長,這份草案……很有建設性。不過,為了體現大京總部的誠意,我這次來也帶來了一份‘見面禮’。”陳肅放下檔案,努力維持著笑容。
他遞上一個加密的隨身碟,繼續說道:“這裡面是大京總部情報分析中心最新整理的,關於已知十二支外圍據點、可疑資金流向以及國際對詭組織內部部分可疑人員的初步報告。”
“雖然不涉及核心機密,但希望對榕市的清剿行動有所幫助。”陳肅特意在“機密”和“幫助”上加重了語氣,希望鄧鈺淇能明白他的話。
但鄧鈺淇也是老狐狸了,接過隨身碟,遞給身後的程勝楠,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驚喜”:“陳局長太客氣了,這份情報對我們確實很有價值。”
接著話鋒一轉,又開始了她的拿手技:“不過,合作嘛,講究的是互利互惠。榕市這邊剛經歷大戰,資源消耗巨大,尤其是針對新型怪人裝甲的抑制劑研發和高階詭能裝備的維護升級,缺口不小啊……”
陳肅心中暗罵老狐狸,臉上卻堆滿理解:“理解,完全理解!鄧部長的難處,總部也考慮到了。”
“這樣,我回去後立刻協調,後續支援物資清單三天內發過來,保證讓鄧部長滿意,包括一批急需的稀有詭能金屬和高純度詭能結晶。”
“那就多謝陳局長了。”鄧鈺淇笑容真誠了幾分,“另外,關於聯合行動,我們近期確實鎖定了一個疑似十二支重要中轉站的座標,正準備進行一次精準打擊。如果大京總部有興趣,可以派一支精幹小隊參與觀摩學習,實戰經驗共享嘛。”
陳肅眼睛一亮:“觀摩學習?那太好了!鄧部長放心,我們一定嚴格遵守榕市的行動紀律,絕不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