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江嶼在一陣宿醉後的鈍痛中睜開了眼睛。
他下意識地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陽光已經越過窗欞，在地板上投下溫暖而明亮的光斑，預示著這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思緒緩緩回籠。
他記得昨夜是在沙發上沉沉睡去的，可此刻身下卻是柔軟舒適的大床。
被子妥帖地蓋在身上，帶著乾淨的皂角清香。
顯然，是葉婷。
江嶼心中一軟。
那個看似柔弱的女人，不知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他這個大男人挪到床上。
為了照顧他，她昨晚一定折騰了許久，可天剛亮，她卻已經悄然起身。
“婚姻真不是跟誰過都一樣……”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帶著無盡的感慨。
江嶼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邱潔的臉。
若是換做她，別說把他弄上床，能在他醉酒後倒杯水都算是天大的恩賜，恐怕更多的，會是一場夾雜著鄙夷和不耐煩的抱怨。
一個索取，一個給予。
一個消耗，一個滋養。
高下立判。
“咚咚……”房門被輕輕敲響，葉婷那如春風般溫柔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江嶼，起來吃早餐啦。”
“好。”江嶼應了一聲，胸口那陣宿醉帶來的鬱結彷彿都被這一聲呼喚驅散了。
他立刻坐起身，沒有絲毫拖沓。
洗漱完畢，走出房間，溫馨的飯菜香氣撲面而來。
葉婷已經安靜地坐在餐桌旁，見他出來，眼眸裡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餐桌上，是熬得米粒開花的綠豆粥，熱氣騰騰的手工饅頭和肉包，還有一碟她自己醃的、爽脆可口的泡菜。
簡單，卻處處透著用心。
“你昨晚喝了酒，今天喝點粥，吃清淡點，養養胃。”葉婷非常貼心地叮囑道，彷彿他昨夜的醉酒不是麻煩，而是一件需要她細心呵護的事。
一股暖流自江嶼的心底深處湧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知道，她昨晚同樣有應酬，回家想必也很疲憊，卻還要照顧醉酒的他。
而這饅頭和包子，絕不是清晨一時半會能做好的，她恐怕是昨晚回來，不顧勞累，連夜為他揉好了麵糰。
這個女人，總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地付出。
“對不起，昨晚喝多了。”江嶼拿起筷子，聲音裡帶著一絲愧疚，“你們的聚會還順利嗎？”
葉婷的笑容在晨光中顯得格外甜美，她歡喜地答道：“特別順利！我就喝了點橙汁，大家都很開心，氛圍特別好。”
她對江嶼的晚歸和醉酒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介意。
在她聽來，江嶼的詢問就是最直接的關心，這讓她心裡像灌了蜜一樣甜。
“那是你帶團隊帶得好。”江嶼由衷地誇讚道。
“可團隊的核心不都是你當初搭建的嗎？”葉婷謙虛道。
“但現在他們都在你的領導之下，說明你有親和力，更有領袖氣質，大家都信服你！”江嶼道。
葉婷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紅：“我哪有什麼領袖氣質。我只是將心比心，希望團隊裡的每個人都能開心地工作，不希望任何人帶著負面情緒來上班。”
“你做得對，這才是一個好老闆該有的樣子。有凝聚力的團隊，才有戰鬥力！”江嶼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那個……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葉婷忽然有些遲疑，帶著一絲試探的語氣。
“什麼事？你說。”
“我想……去學個車……”葉婷說完，有些忐忑地抬眼看著江嶼，小聲地補充道：“這樣以後你再喝了酒，我就可以開車去接你了……”
江嶼聞言，心臟彷彿被一隻溫暖的手緊緊攥住，瞬間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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