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被方遠打了雞血的工作室依舊燈火通明。
方遠靠在椅子上，一邊思索著遊戲的開發計劃，一邊看著埋頭苦幹的團隊。
有人雙眼通紅地除錯著程式碼，有人戴著耳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勾勒著線條，空氣裡那股速溶咖啡混合著泡麵的味道，此刻聞起來竟讓自己無比踏實。
可就在這時，手機螢幕亮起，一條陌生號碼的簡訊跳了出來。
“請問是方遠嗎？我們老闆想和你聊聊你們的新專案。”
方遠眉頭微不可察地一挑，看了一眼那個陌生的號碼凝視片刻，沒回復，直接將手機倒扣在桌上。
方遠心中暗惱“該死的，這味道，太熟悉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臨近中午，工作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西裝革履，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男人走了進來。
只見他臉上掛著職業化的笑容。“請問，方遠方總在嗎？我是飛羽互動娛樂的趙英明。”
張強正想問他找誰，方遠已經從自己的工位上站了起來。
“我就是，不知趙總有何貴幹？”
趙啟明，或者說趙總，目光快速掃過這個略顯擁擠的小工作室。
眼神裡一閃而過的輕視被他很好地掩飾了過去。他快步走到方遠跟前主動伸出手，熱情地握了握：“方總真是年輕有為啊，《羊了個羊》的創意，堪稱教科書級的營銷案例。”
他話鋒一轉，直接切入正題：“不過，小遊戲和獨立遊戲專案，是兩個世界。我聽說了，貴工作室正在開發一款武俠RPG？”
方遠沒說話，只是看著他，等他繼續表演。
“獨立遊戲嘛，風險高，投入大，尤其是你們這樣的小團隊，資源和經驗都存在短板。”趙總裝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
“我們飛羽互動娛樂，是很看好方總你的創意的。不如這樣，我們願意投資，甚至直接併購你們的專案。當然，為了保證專案順利推進，主導權需要交給我們，我們會用更成熟、更符合當下市場主流的商業化模式來最佳化它。”
他口中的“商業化模式”，方遠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無非就是免費拉人，遊戲關卡付費，十連抽、VIP等級、戰力排行榜那一套。這是想把《仙劍》的骨頭抽出來，塞進一堆氪金玩意。
“趙總的好意心領了。”方遠忽然冷笑道，“但我們的遊戲，我們自己做主。”
趙英明臉上的笑容明顯僵了一下，他大概沒想到拒絕會來得這麼幹脆利落。
他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領帶：“聽我一句勸，年輕人，不要太氣盛。遊戲圈的水很深，只靠一腔熱血是走不遠的。”
他湊近一步，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沒有業內大公司的渠道和資源，你們的‘情懷和堅持’，一文不值！”
方遠嗤笑一聲，回應道：“年輕人不氣盛還算年輕人？”
方遠淡定坐下冷聲道：“好走，不送！”
趙英明沒想到這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竟然這麼不給自己面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好不尷尬，他眼角微跳，冷哼一聲，甩下一句：“望你好自為之。”摔門而去。
大門關上後，工作室裡靜了幾秒，然後炸了鍋。
“我靠，什麼玩意兒！”張強第一個罵出聲，“這是聞著味兒來了，想摘桃子？”
“我呸，還商業化包裝，不就是想讓我們加氪金抽卡嗎？真噁心！”一個程式設計師憤憤不平。
團隊成員們無不義憤填膺，剛才被強行打斷的工作熱情，此刻轉化成了同仇敵愾的怒火。
方遠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好了，一隻蒼蠅而已，趕走就是了。但是他倒是沒說錯，我們必須做出真正的好遊戲，才能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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