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命來擔!”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坎上。
拿命來擔保?
這是瘋了,還是真的有底氣?
工人們都懵了,他們見過畫餅的,見過耍無賴的,也見過哭窮的,但還真沒見過一上來就押上自己性命的。
那張扔在桌上的賓士車鑰匙,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誘人的金屬光澤。
“兩天……就兩天時間……”
“要是真的……那可是輛大奔啊!我這輩子都沒摸過方向盤……”
“幾十萬的車,兩天……就算他吹牛,我們也就多等兩天,還能虧到哪裡去?”
人群中,竊竊私語聲開始響起。
原本鐵板一塊的憤怒,出現了一絲裂痕。
人心,開始動搖了。
兩天時間,賭一輛賓士,和一個老闆的命。
這筆買賣,怎麼算,好像都不虧。
就在這微妙的時刻,那個瘦高個男人,也就是騰飛公司的攪屎棍,再次跳了出來,他作為過來搶人的,絕不能讓這些人留下來!
“大家別聽他的!他這是走投無路,跟你們玩心理戰術!他……”
話還沒說完,一道冰冷的視線就落在了他身上。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蘇宇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威嚴,“我們廠內部開會,討論我們員工開大奔的福利問題,你一隻不知道從哪飛來的蒼蠅,在這裡嗡嗡嗡地叫什麼?”
“你!”
瘦高個男人被噎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你罵誰是蒼蠅?”
“誰在這裡嗡嗡叫,我就罵誰。”
蘇宇眼神一冷,向前逼近一步,“或者說,你就是不想看到我們廠的師傅們開上大奔?你就是見不得我們好?怎麼,阻礙我們員工發家致富,是你來這裡的KPI?”
這幾句話,又快又狠,直接把瘦高個男人釘在了“人民公敵”的恥辱柱上。
男人被蘇宇這突如其來的強硬氣勢,震得後退了半步。
他腦子有點亂。
怎麼回事?
來之前,人事部的頭兒明明告訴他,這個叫蘇宇的小老闆就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性格懦弱,臉皮薄,一逼就慫,是最好捏的軟柿子。
只要稍微煽動一下,就能把這些熟練工全挖到騰飛來。
可眼前這個眼神銳利如鷹,說話跟連珠炮似的傢伙,是那個懦弱的大學生?
這他媽是換人了還是鬼上身了?
上頭給的情報,簡直是在坑爹啊!
蘇宇不再理會他,目光重新掃向眾人,他能感覺到,那股搖擺的天平,正在向他這邊傾斜。
他趁熱打鐵,“當然了,路是自己選的,兩天時間贏一輛大奔的使用權,這只是個開始,以後我們廠效益好了,直接送車也不是不可能。”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但如果,你們覺得這種機會太虛無縹緲,還是更喜歡聽這隻……這位先生的話,想去騰飛拿那幾千塊一個月的死工資,我也不攔著,畢竟人各有志,強扭的瓜不甜。”
說完,他雙手一攤,做了個請便的手勢,彷彿真的不在乎他們走或留。
這一招,瞬間讓在場的工人們心裡咯噔一下。
什麼情況?
以前,無論是蘇宇還是柳晨,每次發不出工資,都是好說歹說,各種挽留,生怕他們走了。
可今天,蘇宇竟然一副“你們想走就走,我絕不留”的態度。
這……這是真的有底氣了,不需要他們這些老員工了?
那輛大奔……難道真的不是畫餅?
一種名為緊張的情緒,開始在工人群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