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壽命只能兌換一千塊錢,而一萬塊錢卻只能兌換一分鐘壽命。
這種畸形扭曲的資本家匯率,為什麼被這吊系統說出了一種恩賜的感覺?
秦風的臉上浮現出極致嘲諷,這該死的老天爺是在戲耍他嗎?
看他還不夠慘,看他還能折騰的動,於是變著法的玩弄他的人生?
無視系統提醒,秦風俯身撿起破碎的手機,打算找地方修補一下,如果三百塊錢之內能修好的話,他身上的錢還勉強能支付。
拖著疲憊的身體清理完屋內的血漬汙垢,秦風換了件衣服,將手機零件裝進胸包,推門而出。
剛出門,便撞上了隔壁家的鄰居,一個長著傅收爾面相的中年婦女。
對方上下掃量了眼秦風,甫一開口,便是尖酸刻薄的辱罵:“沒錢就去住橋洞,能不能別在這兒噁心我們?”
“瞧瞧你家那點破事,隔三岔五就有人上門催債,晚上跟個病癆鬼似的咳咳咳,我們不睡覺的啊!”
“你看看,你看看牆上這些雞鴨狗血,惡不噁心?!安和寨都要被你連累死了!”
“受不了?”秦風斜睨著對方:“受不了你怎麼不搬進湯臣一品?是不想嗎?”
他平靜的注視著中年婦女,譏笑道:“還不是你那賭鬼丈夫,把賭贏的錢都拿去嫖娼了?”
“放你孃的屁!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張春霞惡狠狠的瞪著秦風。
“我警告你,別提我媽!”
秦風的眼神陡然變得兇殘暴戾。
一個將死之人,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
臨死前貸點款算什麼?他不介意拖幾個畜生一起上路!
突如其來的低吼,令張春霞神色一驚,她臉色微變,剜了眼秦風后,嘀咕著走開:“一家子短命鬼。”
“老天爺怎麼還不收了你們,活的那麼遭罪,早點死不行嗎?”
呼~
吐出一口濁氣,秦風硬生生按捺住了掐死對方的衝動。
從胸包裡取出一張滿是褶皺的醫用口罩帶上,他扶著圍欄,一步一步走下樓梯。
他所住的地方叫安和寨,是一處爛尾樓構建的城中村。
當然,城中村是對外好聽的說法,實際上就是貧民窟。
圍欄鐵皮上鏽跡斑斑,掌心劃過,滿手汙垢,還充斥著風雨侵染過的黴鏽味。
內側的紅磚牆皮斑駁殘破,彷彿跟他一樣染了惡疾,癌變似的往下脫落,露出內裡枯槁的灰泥。
上方樓棟裡傳來嬰兒的啼哭聲,還有隔壁那對新婚燕爾的小夫婦爭執不休的吵罵聲。
好似每個家庭都過得破破爛爛,又好似每個家庭都有希望……至少比他有希望。
走出寨子,秦風從路邊撬了輛共享單車,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一家不到十平米的手機維修店。
“老闆,能修麼?”
將手機零件從胸包裡倒出來,秦風緊抿著唇,眼神中帶著為數不多的希冀。
“哥們,你逗我呢?”看著已經碎成片的手機零件,老闆瞠目結舌:“你看看這玩意能修嗎?有修的價值嗎?”
“那你這兒賣的有二手手機嗎?”秦風目光真誠的問道。
“那倒是有,你要多少錢的?”老闆散漫的問道。
“三……二百的。”秦風緊攥著胸包:“能打電話就行,老年機什麼的也可以。”
“哥們,你真別跟我開玩笑了行嗎?”老闆無奈的以手扶額:“這年頭什麼老年機賣你二百啊?你覺得一個二手手機,都踏馬賣二百塊錢了,還有賣的價值嗎?”
“那你這裡最便宜的二手機多少錢?”秦風抿唇詢問道。
“六百。”老闆攤手道:“小米6,能打電話能刷影片能微信支付,但會有點卡。”
六百……
秦風陷入了短暫的猶豫,這個時代沒錢可以,沒手機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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