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嫣道:“我就是想問,像你這樣軍校畢業的,年紀輕輕就是中尉,繼續留在部隊應該很有前途,怎麼突然退伍了呢?”
猶豫了一下,陸源還是回答了:“因為我媽生的大病需要一大筆錢動手術,如果留在部隊,我拿不出那麼多錢。”
“復員就夠了嗎?”
“還是不夠,但是回到家裡,可以有更多的辦法,也能照顧到她。”
“那你回家之後有什麼安排?”
“到一家派出所當副所長……但是……”
他想起了屈辱的前世,他必須報這個仇,但是一個副所長顯然沒辦法幫助他完成對甄家的反擊,擊垮甄家,他必須有更高的位置,更大的權力。
鑰匙,會在眼前這姑娘的手上嗎?
“但是什麼,你不想當派出所副所長嗎?嫌官小?還是嫌工資不高?”施嫣敏銳地感覺到他說的有點失落。
該說嗎?如果她真的是省一把手的女兒,應該能幫助到他。
說。
凡事總得試試。
“都沒有,挺好的,我們的縣城治安這麼差,我也應該回去好好整治了,但我其實更喜歡進刑偵隊,聽說我們縣還有些多年未能偵破的大案,可能那才是我大顯身手的地方,我的破案能力很強。”
“你會破案?”施嫣表示驚奇。
“會。”陸源非常自信地回答。
他是有目的的,這次回去他不可能再做甄家女婿,而必須從政,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爬升,爭取早日有足夠的權力對付甄家人。
但他又不想吃軟飯。
那麼在官場這種更講資歷的地方,就必須不走尋常路。
剛好,黃府縣有三件影響極大的命案,省廳專家都曾下來協助過卻無法偵破,在他的前一世是幾年後才因為偶然事件觸發偵破的。
他一旦破了這些案,他的仕途就不需要靠資歷提升了。
如果施嫣是施書記的女兒,這點關係他得用上,畢竟這不算吃軟飯,只是想得到施展才能的機會而已。
“那祝你早日高升?”施嫣笑一笑,舉起了酒杯。
“謝你吉言。”
飯後,兩人留下了聯絡方式,陸源就乘上了回縣城的班車。
第三天,在縣城最高檔的福興高階商務賓館,由高中同學發起的歡迎陸源回家的聚會上,甄菲如期出現了。
她依然是穿著那一套寬鬆的衣裙,顯得落落大方,一出來,就是眾星捧月。
這是當然的,本地首富的獨生女,從澳州留學歸來,衣著全是高檔品牌,加上長得又漂亮,整個妥妥的白富美,無數人心中的女神。
當年的陸源剛從部隊這個男人堆裡出來,能見過幾個美女?很難不被這樣的風采傾倒,再加上她豪氣地說:“歡迎我們的帥哥連長回家,大家都得拿出本事猛吃猛喝,多少錢都算在我身上……”
這一回陸源當然不可能感動。
只有滔天的恨意。
如果不是上輩子二十幾年商場和黑白兩道拼出來的經歷,他都控制不住的要把這女人扒皮抽筋,千刀萬剮!
但……他忍住了。
只殺一個甄菲,遠遠不夠!
甄菲的姦夫,甄家,永興集團裡面的牛鬼蛇神……那些上輩子傷害過他的,他一個都不放過。
但這不是一個小小的派出所副所長所能撬得動的。
所以,他只是冷眼旁觀著甄菲的一舉一動。
小腹沒有任何表現。
難怪,當時一點都沒看出來。
甚至到結婚時,他都沒看出來。
但是她走路時,有時會下意識地手放在腹部上……對某人的孩子倒是保護得挺好的。
難怪,結婚的那個晚上,他甚至都沒辦法盡興,被她一連串的疼字給剎了車。
誰能想到,一個有錢人的千金,竟然把自己賣給了一個發了福的中年男人?
誰又能想到,那個一臉廉潔奉公的好官,會因為這個女人而多次變相賤賣國有資產給甄家,成就了永興集團,最後居然還全身而退,到國外享天倫之樂?
蒼天有眼,他重生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歡迎宴會結束,陸源跟同學們告別後走出了福興商務賓館。
賓館離他家只有三公里,他甚至連腳踏車都沒有坐,直接步行回家。
這樣,也可以讓他對這個從小就在此生活的家鄉再溫習溫習,回憶一下那些曾經散發在這大街小巷的青春熱情。
沒走幾步,連續的幾聲汽車鳴笛在身後響起,他知道這種情況下往往是有熟人在提示。
回頭看看,果然是甄菲,駕著一輛賓士在他身後慢慢地跟隨行駛一邊鳴笛示意。
那個年代,一輛賓士在這縣城可以買很多套房子。
實際上一輛桑塔納都足夠讓人羨慕了。
按原來的程序,他被叫上了汽車,然後甄菲直截了當地說她爸爸一直在催她結婚,她想找個有前途有頭腦的帥哥,好幫助她去擴充套件她爸的商業帝國之類,但她覺得如果沒有合適的人寧可不結婚。
當時,她把陸源誇成了一朵花,陸源給整個暈暈乎乎的……
當她提出馬上給錢他媽媽治病時,陸源覺得自己是上天眷顧的幸運兒,幸福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