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明肯定想不明白,為什麼陸源會這麼篤定。
其實很簡單。
這一次,不僅僅是施嫣受盡了驚嚇,書記夫婦也同樣受盡了驚嚇,所以前晚發生的事,絕不會輕鬆過關。
有人把阿徐五當成用來攻擊他的棋子,是因為他們當真以為跟他一起扭送阿徐五的受害人只是一個普通的外地姑娘,以為可以像此前那樣,輕鬆矇混過關。
但不可能的。
那麼驚心動魄的一晚,是書記夫婦的噩夢。他們的女兒在這個區域內遇險,靠一個剛剛退伍還沒報到的新警察去救,一下子戳穿了寫在報告上的各種“治安得到了加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更加得到保障”之類的假大空套話。
然後,這群人還把這個書記必定關注的案件撤消了,定性為證據不足,還想把書記女兒的救命恩人往死裡整……
這簡直就是作死。
首當其衝的,當然是轄區的直接領導人陳雪明。
畢竟沒有造成嚴重後果,不會像他前世時看到的那樣直接撤職,但懲罰怕是免不了的。
至於東沙鎮,那純粹是開個玩笑。
輪得到他嗎?
所以,陸源走得很瀟灑,很輕鬆,反而是陳雪明被他給整懵了,勝利者的喜悅都無法體會到。
出了城東所,他給施嫣發了一條簡訊:
“我們那天抓的徐風傳以證據不足為由釋放了。徐風傳否認了指控,還說他沒有不懷好意,是你要去小便但不敢一個人進林子,所以央求他陪你去。警方對此予以採信,從而放了他。”
……
施嫣回到辦公室拿起手機之前,心情都還是不錯的。
她所看中的兩個女學生,樂感都很出色,基本功也很紮實,表現力也在她的指導下有了不少的提高,而她們也對她這個老師越來越流露出佩服之情,所以她是滿意加得意,嘴裡也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曲。
可是,等到她拿起手機時,看到“鋼鐵直男”發過來的手機資訊後,這好心情頓時一掃而光。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那邊的領導都是一群豬嗎?
她走出走廊,掛了一個電話過去給陸源。
“怎麼回事,你們那邊的警察都是豬嗎,除了你。”
“沒事,你別忘了,你的數碼相機有錄影……”
“對呀,你說得對,還得是你有所準備……”
“你媽媽怎麼樣了?”
“沒事了。”
“你好像是今天報到吧,現在已經算是一名人民警察了嗎?”
“沒有,突然說工作調動了,讓我以警員身份到最基層去鍛鍊。”
“什麼基層?”
“叫東沙鎮,不過我沒去過。行,我掛電話了。”
每次打電話都這樣,施嫣有點生氣了。
這工作調動如此蹊蹺,居然都不願意跟她說說,這鋼鐵直男也真是的,害得她本來很生那些豬頭們的氣的,現在就只生這個豬頭的氣了。
不過,冷靜下來,她又覺得她理解了這傢伙的態度。副所長莫名其妙地貶為警員並調到鄉鎮,不會是別的原因,只能是因為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而他不想讓她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