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陸源沒有任何懼色,而是很坦然的和餐桌上的同學們打了招呼,似乎一點都沒意識到,他現在其實並不是受歡迎的人。
當然,他沒跟鍾小波打招呼,因為一看就知道,這位正在春風得意的黃府縣第一女婿,顯然不可能回應他。
但同學們的冷淡反應,則讓一旁的符超很是著急,恨不得用手把這些人嘴角都往上拉一下,這樣的表情,是完全不給陸源面子,好像陸源是來討飯的,要搶他們的飯菜吃一樣。
存心讓陸源難堪。
有自知之明並且自尊自愛的人,此時應該是一走了之。
但陸源沒有。
陸源甚至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
前一世,這裡的老同學一個不少都被甄家害過,都把家裡的錢都拿去買了甄家的一些永遠不可能兌現的產品,基金,爛尾樓等。
陸源雖不是主謀,但也是幫兇。
而且,每一個人都要在社會上立足,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甄家的社會地位,是目前的小鎮民警陸源無法匹敵的。
既然鍾小波對他表現出了明顯的敵意,大家的態度完全正常,也可以理解。
這才是一個有四十多年人生經驗的人應有的認識。
陸源旁若無人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把面前的一套洗好毒的餐具拆開,扭頭對鍾小波道:“小波,你不吃嗎?哦對,你現在是資本家的半個兒子,嘴巴有哨兵站崗,普通食物拒絕進入。”
鍾小波板著臉孔,冷冷說道:“陸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陸源道:“沒有啊,同學之間開個玩笑而已,不能因為你魚躍過了龍門,就不讓我們開玩笑吧。”
鍾小波被懟了一下,沉默片刻道:“你買足彩了?”
“對呀。”
“一千塊?”
“對,沒錢的人,一千塊是極限了,本來打算只買幾十塊,可是又擔心不中,就多買了。”
“你可真行,夠捨得下本的,可惜這樣做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嗎?”
“有啊,我媽剛做了手術,借錢做的,中了我就不用背一身的債了。”
“一千塊就以為必中嗎,你算過機率嗎?每種結果投一注,你也要花幾百萬才能保證必中,一千塊才一種結果一個注,才能有幾個結果?”
“不好意思,我只投了幾種結果,每種結果按最高倍數投注。反正一千塊錢搞天女散花沒必要,中一定要中大獎,不中,就當支援足彩事業了。”
眾人譁然!
符超道:“你投的是什麼結果?要不你說一下,我記下來,到時大家一起看對不對。”
“可以的。意甲的那幾場,我投的是佈雷西亞平國米,羅馬勝帕爾馬,摩德納勝萊切……西甲的……英超的……”
他一邊說,符超一邊不知從哪裡找來了紙和筆,一一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