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有些疑惑。媽媽當然有朋友,可是都在黃府縣的教育圈。
在前一世,媽媽在這裡住院將近一個月,來看媽媽的倒也有不少,但都是奔著甄家親家這個身份來的,媽媽自己的朋友這個時間段都在上課,想來也未必來得了。
那這一世,誰會來?難道是病友,因為生病而認識的?可是媽媽並不是一個善於交朋友的人哪。
他急忙跑下來,果然,看到媽媽和一個女士坐在醫院後花園的涼亭上交談,看起來談得相當的不錯,有說有笑的。
偶爾飄過來一些名字,“楊麗萍”、“沈培藝”……
陸源記得,這是媽媽比較喜歡的一些女性舞蹈家的名字,而這些名字,媽媽一般是不跟別人提的,因為生活中沒有幾個人像她一樣喜歡音樂和舞蹈,她能和這個女士談得這麼開心,也是非常難得。
和她聊天的是一箇中年知識型女士,戴著眼鏡,很優雅,而且身材保持得相當不錯。
陸源急忙走過來,叫道:“媽,你在這呀。阿姨你好。”
陸源的媽媽看到他,臉色微變,先對那女士說道:“你看,這就是我兒子陸源。”
又對陸源說道:“這是我的朋友,你叫她蔣阿姨吧。”
陸源道:“蔣阿姨你好。”
蔣阿姨點點頭,沒說話,卻認真地打量起了陸源,這眼神不太像一個陌生人的打量,讓陸源有一點點的不自在,只好裝作沒看到。
他甚至有一個奇怪的想法,這蔣阿姨該不會有個女兒想介紹給我吧,這眼神感覺就是丈母孃審視自己未來女婿的感覺。
蔣阿姨欠身道:“那譚老師,你兒子來了,我先走了?”
陸源媽媽姓譚,雖然被辭退了,但多數人還是叫她譚老師。
譚老師道:“不用不用,我不想和他多說,太不省心了,我問他幾句話就趕走他,我們姐倆繼續聊。”
轉頭對陸源道:“陸源,你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久都沒跟我說實話。”
“媽,我怎麼沒跟你說實話了?你這話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陸源很是納悶。
譚老師道:“說實話了?我問你,你昨天是從哪裡來的省城?說呀,啞巴了嗎,為什麼不說?你昨天是從縣城來的,還是別的地方來的?”
陸源苦笑,明白了媽媽為什麼生氣。
可能是老一代人的固有思想,她媽媽對於公家飯這個事非常在意。
在陸源的上一世,她都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接受了陸源不到派出所報到,而成為私企高管的事實,哪怕甄菲花錢治了她的病,她也一直有一種兒子賣身給了甄菲的感覺。
當時陸源還笑她是老腦筋,後來才知道這是母親的直覺,他確實是賣身給了甄家。
陸源一直都是媽媽的驕傲,從小學開始就是尖子生,到考入了重點高中,還是班上的尖子生,後來考進軍校,當了連長,又繼續不斷地立功受獎。
他的每一次的成功,都讓他媽媽倍感欣慰。
她曾經阻止陸源退伍,但沒能阻止成功,最後接受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