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飛鴻》裡面的劇情,主角可沒陰招,最多就是用了銀針刺穴,只能算使用了暗器。
結果方言這會倒好,直接用上了辣椒糊臉的招數了。
“然後呢?”老範對著小李好奇的問道。
小李說道:
“那單浩然眼睛鼻子嗆得跟火燒一樣,捂著臉鬼哭狼嚎!”
“小師叔藉著這空當,跟道影子似的繞到他側面……啪!”小李學著方言的招式,手刀一劈:
“就是一記乾脆利落的八卦掌!正拍那混蛋太陽穴上!那動靜……‘轟’一聲!他那噸位砸地上,煙塵都飛起來了!這下可算消停了!徹底不動彈了!要不是小師叔最後那兩下,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候霍佛觀和文武紛紛說道:
“解氣!真解氣!就得讓他嚐嚐自己那套不講規矩的滋味兒!”
“就是,這種人就該這麼收拾他。”
方言接過話茬說道:
“當時已經是沒辦法了,正面硬碰硬單浩然確實太強了,逼不得已就這樣了,到是讓海燈師父見笑了。”
海燈擺擺手,說道:
“不不不,剛才我這腦子,還停留在見招拆招的架子上,卻忘了功夫最根本的是護人,方小友能夠護得住師父師兄,那就是好手段。”
“方小友這身手,是從實打實的兇險裡練出來的。”
“你才是知道什麼時候該守,什麼時候該進,甚至……該用些不那麼體面的法子。”
“這不是投機取巧,是實戰裡磨出的機靈,就像給人治急症,哪能總想著按部就班煎藥?該下猛藥、該用偏方的時候,就得果斷。”
他頓了頓,感慨到:
“方小友你那幾下,辣椒麵也好,鐵樺木也罷,看著糙,卻處處透著護著身後人的實誠,這才是功夫的真魂啊。”
他露出幾許回憶之色,說道:
“我想起年輕時在寺廟練拳,總想著把招式練得圓融好看,師父說我像在佛前供花,只圖體面。”
“後來雲遊見了些江湖事,才明白真正的打鬥,哪有那麼多點到即止?對方亮了殺招,你還想著切磋,那是拿命開玩笑。”
說完他看向方言,笑著說道:
“我的手段,看著熱鬧,可真要遇上事兒,未必有方小友的辦法頂用。”
方言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大師過譽了,現在我自己會想,其實當時哪顧得上想體面不體面?滿腦子就想著別讓那人再站著了。真論招式,我那幾下連皮毛都算不上,也就是仗著反應快了點,打了他個措手不及而已。”
海燈說道:
“反應快也是真本事,而且算起來你也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那個單浩然的手段也沒多幹淨。”
丁劍點了點頭說道:
“不錯,單浩然最開始也是抽冷子下手的。”
海燈接話:
“所以方小友做的沒問題。”
聽到老和尚這麼說,方言就知道今天應該是不用切磋了。
果不其然,老和尚轉頭就把話題說回了他年輕時候和人切磋的事兒上,再也沒有透露出要和方言過手的打算了。
等到午飯吃完了,方言詢問海燈落腳的地方。
當時京城的寺廟不多,廣濟寺作為佛教協會所在地在前面十年期間被關閉,目前還沒恢復。西郊的龍泉寺(現鳳凰嶺附近),仍有僧人留守但是比較遠,hd區倒是有個法源寺,不過方言也沒去過不知道接待不接待外地和尚。
方言是打算,如果他們的住處還沒安排好,就直接在這邊安排個住處,這樣伙食的問題也好解決,畢竟怎麼說,人家也帶了那麼多書過來,加上還是老範的親戚,自己於情於理的不能白嫖人家。
這時候丁劍接過話茬:
“我們安排在武校裡了。”
“那邊有房間,三位師父一人一間都夠了。”
方言又問道:
“那伙食呢?”
丁劍表示到:
“沒問題的,我們那邊素菜,饅頭,肯定是管夠的。”
海燈也說道:
“我們很滿意了,方小友不用太操心。”
聽到他們這麼說,方言就算是放心了。
出了燕京飯店,海燈和尚站在臺階下,手裡捻著那串磨得發亮的菩提子,抬頭看了眼日頭,對身邊,提著他送的那一大包書籍的方言笑道:
“方小友留步吧,再送下去,倒顯得我們生分了,您去忙你的,我還要在京城好些天,咱們回頭再聊。”
方言點頭:
“大師要是住得不習慣,或是武校那邊缺什麼,隨時讓人捎個話來,片場、醫院,研究院,或者您直接找長亭,找著我不難。”
海燈點了點頭。
方言頓了頓,又補充道:
“終南山艾草的事,我馬上就派人去聯絡,有訊息了第一時間告訴您。”
“好!”海燈點了點頭。
接著大家分開,老範作為侄兒還得去送送,方言繼續忙自己的事兒了。
拿著那個終南山金線艾草的標本找到了趙錫武。
那幾片暗綠帶金紋的艾葉剛一露頭,濃烈清苦的藥氣就竄進鼻腔。
趙錫武一怔,旋即他捏起一片來到視窗對著陽光細看,葉脈間隱現金絲,邊緣鋸齒銳利如小鋸,手指搓碾時還有滲出油脂般的粘澀感。
“好東西啊,葉厚絨密,油性足得能點燈……”趙錫武深吸一口氣,想了想,說道:
“1956年我在秦嶺見過類似的,長在鷹嘴崖背陰處,採藥人叫它‘金鱗艾’,三十斤鮮葉才曬出一斤絨!你從哪弄來的?”
方言把今天的事兒原原本本的和他說了一遍,趙錫武聽到方言手裡這東西的來歷後,也是相當重視。
方言翻開《道門火灸經》中標註的坡地方點陣圖,枯指點著終南山地形註釋。
再給趙錫武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終南山現有產量只夠廟裡自用。我琢磨著在臨近山區圈相似地塊,用滴灌控水量,再用腐葉混碎巖模擬山土……”
方言說完後,趙錫武略微沉吟一會兒後說道:
“那我用研究院的名義聯絡陝西衛生廳,讓他們組織專家進山取樣。”
方言要的就是這個,他點頭說道:
“好!那就拜託您了。”
趙錫武擺擺手,對著方言問道:
“這個海燈大師說起來還是有點東西,我看不說抽個時間把人請到我們這來,到時候找些人和他好好討論討論他手裡那些東西,還有云遊時候見到過的好東西。”
“行啊!”方言點了點頭,旋即他又說道:
“不過海燈大師這個人嘛,醫術其實並不高,他學的也不夠全面,屬於是民間實戰派,咱們學院派要和他聊,很多東西他是不知道的,交流起來效果可能沒有想象中的好。”
趙錫武說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只要能問出點我們不知道的,那就是一次成功的交流。”
方言說道:
“那這麼說,他見過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挺多的,就光是藏醫就有不少我聽起來就感覺稀奇的。”
趙錫武笑了笑,說道:
“藏醫確實很神秘,但是咱們院裡也不是沒人懂,到時候你一起來,或許會有些收穫。”
方言聽到趙錫武這麼說,也露出好奇得神色。
接著又和趙錫武聊了一會兒,這才離開辦公室。
接著他又回去研究所看了一眼,這邊的人已經完全進入工作狀態裡面了。
上午制定好了崗位後,他們就開始在下面研究室裡忙活起來了,雖然人不多但是每個人都相當忙碌。
方言去逛了一圈,根本就沒幾個人注意到他,對於方言來說一個月時間或許有些長,但是對於眼前這幫人來說,確定研發方向後,要開始做出成果,並且符合國際標準,那就是爭分奪秒的事兒。
這是他們回來第一槍,能不能打響這一槍,意味著他們能不能在這裡立足。
雖然這地方主任手段兇狠了點,但是福利人家是一點不含糊啊。
光是飲食住處還有家庭人員安排這塊,就不是之前單位能夠比的。
更何況他們這邊分紅是直接分美金。
和原來單位做多做少都沒太大區別不一樣,這邊有成績就能讓研究所供起來,要是沒成績那就只能淘汰。
這裡只相信實力和成果,完全不像是其他研究所,反倒像是他們聽過的國外研究所。
果然這個地方是僑商投資的。
另外一邊,方言在這裡看到大家都開始步入工作正軌,他和黃李還有曾路泉說了一下明天這邊還有一批學生要過來,都是方言同班同學們。
讓他們到時候準備下每個組都插進去一些人。
等到下班的時候把這個訊息告訴兩組的人。
曾路泉和黃李答應下來。
方言班上的學生,那也都是高手,雖然不是搞研究的,但是在臨床還有一些中醫理論方面,大機率比裡面這裡的大部分純研究人員要強。
全班都是從小在名師指導下來長大的,這是什麼含金量?
過來後,當個助手還是綽綽有餘的,如果能夠多學點東西,那就是更是好了。
這邊安排完畢後,方言就離開了。
回到家裡,方言又開始研究今天老和尚送的醫書。
和其他的不一樣,這裡大部分方言居然都看不太懂……這就是第一次遇到。
大部分藏醫、僧醫的體系對他而言如同天書,字元間的隔閡清晰可辨。
他暫時將它們推向一旁,專注在相對熟悉些的道醫典籍上。
這些還在常規中醫理解的範疇內。
但當他翻開另一本沒有署名、紙頁發黃的線裝冊子時,眉頭便皺了起來。
這是之前沒看懂的一本。
裡面第一頁就是:
治婦人癔症或稱‘失魂’。
方法:
夜半於靜室,取硃砂調無根水,書‘敕令安魂’四字於黃表紙上。
焚於病者榻前,令煙氣繞其七竅,同時誦《清靜經》三遍。
另取柏子仁三錢、合歡皮二錢、遠志一錢,煎湯於焚符前予服。
待符燼,言:‘魄歸本位,神安勿驚’。次日必醒,若未效,則非此法能醫。
方言皺起眉頭。
硃砂安神尚可理解……無根水取其潔淨不染地氣?焚符誦經又是搞啥名堂?
感覺這屬於祝由術,應該是道醫或民間巫醫交融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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