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復工,一定要上心,任何環節,都要追求精益求精,絕對不能為了趕工而敷衍了事,寧可慢,但是要細,知道嗎?”
行駛的賓士S400裡,陸旭對專案監理下達指示。
此行的目的地,正是火車站旁邊,長時間停擺的二期工程。
董事長鄭重發話,作為總負責人,哪敢掉以輕心。
“陸總,工程隊趕早就到達了工地,中午各種裝置就會進場,我一定會讓外界看到我們綠色置地為業主負責任的誠心。”
監理尖嘴猴腮,精明寫在臉上,輕而易舉聽出陸總的言外之意。
陸旭滿意的點頭,視線望向窗外。
今日秋高氣爽,陽光明媚。
還沒到工地,差不多還隔著兩條街,陸旭眉頭忽而一皺,萬寶龍眼鏡後的那雙眼睛閃過冷酷的陰森,“停車。”
散發著財勢氣息的黑色賓士S停了下來。
“媽的!”
監理也看到了窗外的景象,瞬間變臉,眨眼間從溫順的綿羊變成了兇狠的山魈。
他作勢要下車。
“你想幹什麼?”
監理一愣,扭頭道:“陸總,這是在毀壞我們集團的名譽,我把他趕走。”
“我們是生意人,不是黑社會,也沒有執法權。”
陸旭的話讓監理一愣一愣,摸不著頭腦。
“把他請到專案部來。”
說完,停靠片刻的賓士S400重新啟動。
路邊。
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舉著豔麗的橫幅,上面寫著“綠色置地還我血汗錢!”,還帶著自己估摸才八九歲的兒子。
綠地二期。
專案部。
透過辦公室的玻璃,可以看到小半個樓盤的景象。
比起只建一個大門就開始賣房的前輩,綠色置地其實還算有良心的,起碼所有的樓盤已經封頂,只剩下小區綠化還有門窗沒做。
為什麼明明剩下的工程量不大,主體建築已經完成,卻偏偏停在這裡?
因為業主買房子,房款不是直接打到開發商賬戶上,這筆錢是進了房管局的監管賬戶,而後再由房管局根據專案的進度,逐步按比例支付給開發商。
這是正規的流程。
也就是說,只要樓盤封頂,開發商就算拿不到所有的錢,也能拿到大部分房款,所以就導致了那麼多爛尾樓幾乎都爛在了封頂後的原因。
至於為什麼有僅僅建一個大門的另類?
只能說段位不一樣,玩的遊戲不一樣。
綠色置地在沙城是首屈一指,但比起恒生集團那樣的巨頭,又哪裡上得了檯面。
“那個男人叫魏運濤,買了我們樓盤的小戶型,他是業主裡面最大的刺頭,隔三差五就來鬧事,並且慫恿其他業主。官司結束後,才消停了下來,不敢再和我們起暴力衝突,可是卻舉起了橫幅。”
一個爺們戴著安全帽,欠著身,忐忑的衝沙發上的陸旭和監理進行彙報。
他負責工地和售樓部的安全防護和秩序維護工作。
“你他媽蠢啊!他舉就讓他舉?不會給他撕了?!”
監理破口大罵。
安全帽蓋不住鬢角下流的汗,知道捅了簍子的爺們趕緊委屈的解釋。
“我們警告過了,並且還多次驅趕,他以前在門口舉,後來跑到了街對面,沒想到現在居然躲到那麼遠去舉……”
兩條街,真不一定看得見。
委實不能怪他工作能力差。
驅趕解決不了問題。
就算今天發現了,把人趕走,人家明天不會隔三條街去舉?
所以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就是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廢物!”
監理罵。
敲門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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