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能幫得上忙嗎?”
倆孩子帶小朋友出去玩了,潘慧卸下喬裝,一下午憂心忡忡。
反觀方衛國,喝著茶,看著報紙,信心十足,“怎麼不能?”
“江辰再成功,終究,也是企業家,不是當官的。”
普通人為什麼苦。
不止物質生活匱乏,因為還善良,富有同理心。
“不是當官的,又怎麼樣?”
方衛國不慌不忙,一針見血的道:“綠色置地不也是做生意的嗎?他們的高管,難道是當官的?”
對啊。
潘慧頓時想通。
“他們怎麼能想抓人就抓人,江辰比綠色置地難道差了?綠色置地能夠做到的事情,江辰難道辦不到?”
潘慧點頭,“嗯,你說的有道理。江辰的生意可比綠色置地大多了。”
“咔噠。”
門開啟。
方晴走了進來。
夫婦倆扭頭。
“孩子呢?”
潘慧立即問。
“回去了。”
“回去?去哪了?”
“回他自己的家啊。”
“回家?他家裡不是沒人了嗎?”
“他爸接的他。”
方晴解釋。
“他爸?”
潘慧詫異,“他爸出來了?”
“嗯。”
方衛國挑了挑眉,顯然始料未及,但卻故意做出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撣了撣越來越少見的紙質報紙,“我剛才說什麼來著。”
“爸剛才說什麼了?”
方晴給自己倒了杯茶。
“看你臭屁的模樣,又不是你的功勞。”潘慧笑,然後道:“你爸說,江辰一定能行,綠色置地能做到的事,他也能做到。”
“你們太抬舉綠色置地了。”
方晴淡然喝了口水。
“什麼?”
潘慧沒聽清。
方衛國收起報紙,興致勃勃的問女兒,“江辰怎麼把人撈出來的?”
“是巡視組。”
“巡視組?”
方衛國微愣。
“全國不都在進行反腐肅貪的整治工作嗎。”方晴稀疏平常的道。
是。
女兒說的是事實。
新聞上經常報導哪幾個省又有巡視組進駐了,可是沙城放在全國,那就是無關輕重的小地方,怎麼會被巡視組挑中,並且還這麼巧合,居然就在這個節骨眼。
“巡視組不可能無端端來沙城,是江辰的關係吧?”
“我不知道。”
“你爸又不是沒腦子的人,什麼事能說,什麼事不能說你爸我清楚,只有你媽才會到處亂說。”
“去!”
潘慧懶得理他,削了個梨子,遞給女兒,“本來下午去給那孩子買的水果……不過也好。孩子最需要的還是父母。”
“怎麼不直接把綠色置地那些喪天良的混蛋全部抓了?”
方衛國道。
方晴咬著梨子,沒回。
“巡視組辦案,是講究證據的。說抓就抓啊。虧你還活了幾十年,這麼點道理都沒懂。”
“證據?證據還不簡單,只要請幾個業主聊聊,證據不都有了。”
太陽底下沒新鮮事。
方衛國清楚,有些人要麼不查,一查鐵定一個準。
更何況綠色置地那種臭名昭著的企業,乾的缺德事簡直是罄竹難書,關鍵只是在於,究竟下不下定決心辦它罷了。
“口供只是證據鏈的一環,想要辦成鐵案,得有完整嚴密的證據鏈。”
方晴公式化道,像談工作,同時還吃著梨子。
“媽,今天買的梨子不錯,很甜。”
方衛國哭笑不得,“這是在家,少打官腔。巡視組辛苦來一趟,不會只是走一個過場吧,我不相信。肯定得拿點成績回去吧。”
“看點新聞你就在這裡指點江山起來了,這種事情,是咱們老百姓可以議論的嗎?”
“老百姓怎麼了?位卑不敢忘憂國。而且咱們國家是以無產階級為主體,人民民主專政的國家。怎麼就說不得了?”
“咔嚓。”
方晴咬了口梨子,汁水甘甜,“爸。你當初要是用心點讀書,或許就不是老百姓了。”
潘慧頓時發樂。
方衛國尷尬,“你爸不是不用心,只是讀書這種事情,和開車不一樣,努力不夠,得看天賦。”
“讀書看天賦?那是誰說閨女是遺傳了自己的優良基因?”
“是是是,閨女這麼聰明,是遺傳了你這個小學生行了吧?”
這下子輪到潘慧羞燥了,“小學生怎麼了?你不也初中沒畢業嗎?噢,多讀了兩年初中,就可以瞧不起我們小學生了?”
方晴無奈,終於不再坐壁上觀,停止啃梨,“爸,媽,你們倆都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誰也別笑話誰了。”
夫婦倆的火力瞬間轉移,異口同聲。
“你給我閉嘴。”
方晴乖乖把嘴巴閉上,從果盤裡抓起一顆梨子,“給江辰拿去。”
“等一下。”
方衛國當沒看到她連一個梨子都要往外拿的出格舉動。
“綠色置地這種為禍一方害人無數的企業,到底能不能得到應有的懲罰?”
瓦匠父子,只是萬千受害者的代表。
真正的病灶不解決,類似的悲劇,只會源源不斷的上演。
“晴晴,你爸說的對,這種唯利是圖的企業,不能讓它這麼橫行霸道下去了。”
“爸,媽,你們要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見她還在打馬虎眼,方衛國直戳了當道:“我不相信。”
方晴輕輕嘆息,只能道:“辦案,是需要時間的。想要服眾,就得讓人心服口服,要不然和綠色置地有什麼區別。”
“而且。”
方晴突然停頓,而後問道:“爸媽見過死刑犯嗎?”
“說什麼呢。我和你爸怎麼可能見過死刑犯。”
“嗯。”
見父母沒見過,方晴於是給他們解釋:“讓死刑犯最恐懼的,最顫慄,最痛苦的,不是被槍斃的那一刻。從子彈發射到貫穿腦袋,一秒都不到,神經甚至來不及反應。對死刑犯真正的審判,是等待行刑前的,漫長的煎熬。”
方衛國夫婦走神。
輕描淡寫的方晴把玩著梨子,轉身出門。
綠色置地雙子塔大樓。
陸旭嘴巴貼著創口貼來開晨會,醒目的形象,無疑吸引了所有高管的關注。
當然了。
沒誰會多嘴詢問。
等晨會結束,樊萬里才專門把陸旭叫到辦公室。
“你的臉,怎麼了?”
“沒事,一點小傷。”
的確是小傷。
只不過刻意貼創口貼,是擔心別人看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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