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冷哼,拂塵一收,雨勢稍緩,但語氣依舊冰冷:“觀音,你也來勸貧道?
玉帝辱我至此,貧道若不討個公道,豈非讓三界笑話?”
觀音嘆息:“老祖,玉帝因嫦娥之事心神不寧,才出此下策。
您何必與凡人計較?
若真要報復,何不尋那罪魁禍首姜妄?”
“姜妄?”
菩提眼中寒光一閃,“此子狡詐異常,貧道幾次欲除之而不可得。
罷了,今日貧道便給你一個面子,收了這神通。
但玉帝之辱,貧道絕不善罷甘休!”
觀音點頭,目光轉向長安城,低聲道:“老祖既有此心,不如我們聯手,定個計策,除掉姜妄,以絕後患。”
菩提聞言,沉吟片刻,緩緩道:“也罷,貧道有一計。
明日午時,灞河龍王因私改雨量,觸犯天條,需上剮龍臺,由人曹魏徵行刑。
貧道會託夢李世民,讓他救龍王一命。
姜妄此子心懷仁義,定會現身相救。
屆時,貧道親自動手,定叫他魂飛魄散!”
觀音微微頷首:“此計可行。
只是,姜妄此人詭計多端,老祖須得小心。”
菩提冷笑:“他若敢來,貧道自有手段讓他有去無回!”
翌日,剮龍臺前,陰風陣陣,烏雲壓頂。
灞河龍王被五花大綁,押至臺上,龍目含淚,聲嘶力竭:“陛下,臣冤枉啊!
臣只因長安大旱,私自降雨,救民於水火,何罪之有?”
魏徵手持斬龍劍,面無表情,身後天兵天將肅立,氣氛森然。
午時三刻,魏徵舉劍,正要斬下,忽聞遠處一聲龍吟,卻不見姜妄身影。
菩提老祖隱於雲端,眉頭緊鎖,暗道:“此子果真狡滑,竟不現身!”
一劍落下,灞河龍王身首異處,龍血染紅剮龍臺。
夜半時分,長安太極宮內,李世民正在熟睡,忽見一團黑霧自窗外飄入,化作灞河龍王模樣,面目猙獰,嘶吼道:“李世民!
你為何不救我?
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說罷,撲向李世民,卻被太極宮內一道金光擋住,魂體瞬間崩散,只剩一縷真靈飄搖欲滅。
觀音及時趕到,手中淨瓶一揮,將那縷真靈收入瓶中,嘆道:“龍王,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你且安心,貧僧自會為你尋一處安身之所。”
她轉頭看向身旁隱現的菩提老祖,皺眉道:“老祖,姜妄未現身,怕是早有防備。
此事有蹊蹺。”
菩提老祖目光陰沉,沉聲道:“定是姜妄提前在太極宮佈下陣法,借陣法之力毀了龍王魂魄!
此子心機之深,遠超我等預料。”
他頓了頓,冷笑,“不過,貧道倒要看看,他還能躲到幾時!
觀音,下一計,貧道要尋渭河龍王,姜妄若再不出手,貧道便不信他能翻出三界!”
觀音點頭,目光深遠:“老祖,姜妄此子,怕是比我們想的還要難纏。
接下來,需得更加謹慎。”
菩提拂塵一甩,化作流光而去,唯留一句冷哼迴盪於夜空:“姜妄,貧道與你,誓不兩立!”
夜色如墨,長安城外的涇河水面泛著幽幽波光,水底龍宮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涇河龍王敖烈端坐於珊瑚寶座上,眉心緊鎖,龍爪緊握著一柄玉如意,似要將其捏碎。
殿內水族臣子噤若寒蟬,唯有水流湧動之聲在殿中迴盪。
“父王,灞河龍王被那魏徵一劍斬了首,如今渭河龍王又冤魂不散,擾得唐王寢食難安,玉帝震怒,怕是要拿我涇河水族開刀啊!”
說話的是一條青鱗小龍,正是涇河龍王的小兒子鼉龍,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意。
敖烈長嘆一聲,龍目中滿是憂慮:“兒啊,為父何嘗不知?
那渭河龍王死後,夜夜索命,鬧得唐王病入膏肓,玉帝怪罪下來,我涇河水族怕是難逃一劫。
你速速收拾行囊,前往西海龍王處暫避風頭,待此事平息再歸來。”
鼉龍聞言,身子一震,急道:“父王,那您呢?
您若留在此處,玉帝怪罪下來,豈不是……”
“住口!”
敖烈猛地一拍寶座,殿內水波激盪,捲起一陣漩渦,“為父乃涇河之主,焉能棄水族於不顧?
你速去西海,莫要多言!”
言罷,他揮揮龍爪,一道水光裹住鼉龍,將其送出龍宮,直奔西海而去。
殿內重歸寂靜,敖烈獨坐寶座,喃喃自語:“玉帝之怒,長安水族危矣……”
與此同時,長安城皇宮之內,燈火昏暗,龍床上躺著病容憔悴的唐太宗李世民。
他雙目緊閉,額頭冷汗涔涔,口中不時發出低吟,似在夢中與什麼冤魂糾纏。
寢殿外,秦瓊與尉遲恭身披金甲,手持兵刃,守在前門,目光如炬,威嚴赫赫。
而後門處,魏徵一襲青袍,手提斬龍寶劍,劍光森寒,似能斬斷一切邪祟。
“秦將軍,這都三日了,陛下病情愈發嚴重,夜夜被那渭河龍王冤魂纏身,如此下去……”
尉遲恭低聲嘆道,粗大的手掌緊握鞭柄,眼中滿是憂色。
秦瓊皺眉,低聲道:“魏大人手持斬龍劍,尚且擋不住那冤魂,陛下怕是凶多吉少。
聽說陛下昨夜又夢見渭河龍王披頭散髮,血淚滿面,索命不止……”
話音未落,寢殿內忽傳一聲淒厲呻吟,李世民猛地睜開眼,氣息微弱,嘴唇顫抖:“渭河……龍王……朕……朕知錯了……”
聲音斷續,似用盡了全身力氣。
魏徵聞聲,推門而入,劍光一閃,寢殿內的陰氣似被驅散幾分。
他沉聲道:“陛下,臣已請道門高人設壇作法,奈何那龍王怨氣太重,非凡力可化。
陛下須得廣招天下僧人,修水陸法會,超度亡魂,方有望平息此劫。”
李世民喘息著點頭,虛弱道:“魏愛卿……速速張榜,召集天下高僧,朕……朕要親自佈施,修此法會……”
三日後,皇宮外金榜高懸,榜文傳遍長安:唐王招僧修水陸法會,超度地府冤魂,凡有道行者,皆可入宮。
訊息如風,傳遍四方。
與此同時,鍾南山上一座古寺中,雷雲密佈,天威浩蕩。
一道紫色雷霆如巨龍般撕裂夜空,轟然劈向寺中一間靜室。
靜室內,陳玄奘盤膝而坐,面容清癯,氣息悠長,赫然已是玄仙后期修為。
然而,雷霆無情,帶著毀天滅地之勢,直直劈下。
“轟!”
靜室炸裂,瓦礫飛濺,陳玄奘身形一晃,噴出一口金血,氣息瞬間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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