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襲擊者,為他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如陰影般漸漸蔓延和覆蓋住心靈,趙承旭自以為能掌控命運,卻發現局面早已在他渾然未覺之時失去了控制。
“不,等等……先不用管這個,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陰影口中提到的……天宮入口……”
如同找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趙承旭擦去額頭上的冷汗,重新讓自己恢復鎮定。
“沒錯……天宮入口只有我……只有我這個仙人後裔才能開啟,別人都不行……只要開啟了,我就是天宮的主人……”
他像自我催眠一般喃喃自語,逐漸恢復了信心。
趙承旭清楚自己目前的實力定位還達不到巔峰,就會被強者戲耍,但讓他能一步登天的機會就擺在面前,沿著既定的計劃走下去,他就能得到獨屬於他的龐大底蘊,到那時候,他想報復誰都不是問題。
“不管你是在我體內埋了手段,還是要跟蹤我,都沒用的……那扇門……只有我能開啟……”
趙承旭開始面目扭曲。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將在天宮之夢中遇到的那個人影所說的話奉若圭臬,不再有任何懷疑,那已是他在恐懼之下唯一能倚靠之物。
“那接下來……”
他咬了咬牙。
“繼續執行計劃!”
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
數十分鐘,村外的邪術師藏身處附近,起了一陣白色的霧氣,天地間一片白茫茫。
咒禁師們起初茫然地看著這驟變的天象,卻突然聽到有同伴發出尖叫,隨後戛然而止。
霧氣之中,有血色瀰漫。
邪術師們意識到己方遭遇了襲擊,立刻驚怒地大聲叫嚷,準備動手。
如果是普通的霧氣,他們用靈覺就能輕易看透,然而眼前的白霧卻如迷障般遮住了眼;再到後來,隔著幾米遠的同伴都難以看清面目。
邪術師們不會坐以待斃,立刻各自祭起禁物,或是催發咒禁。
但這霧氣卻不止有迷惑之用,它很快就展現出更為危險與可怖的一面:霧氣無物可擋、無孔不入,冰寒之意滲入骨髓,能迅速將人的血液凍結成冰渣。
邪術師們來不及發揮實力,一個個面目青紫,嘴鼻處有冰霜的痕跡,驟然斃命,倒在地上,如同剛剛服用了劇毒。
從霧氣開始到邪術師們紛紛暴斃,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呵。”
霧氣之中,勾勒出一個面目模糊的輪廓,他確認人都死完後,忍不住冷笑一聲。
一群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的弱者……
趙承旭從中找到些許信心,他的身形如被風成吹散,消失不見。
《霧鎖煙羅》能徹底掩蓋他的氣息與行蹤,但這一次,他卻故意撒播下淡淡的煙氣,一路朝著時輪會一行人蔓延而去。
*
十幾分鍾後,
喬婉正在飲酒不停,班瀚手持柺杖,在門前來回踱步,計算和確認天門開啟的時間。
他無意間抬頭一瞥,卻突然皺起了眉頭。
“血光之災……死了不止一個咒禁師……那個方向,是孫道人的駐地?”
時輪會按兵不動,就是為了防備邪術師一方突然翻臉動手,沒想到是那邊卻先遭遇了襲擊?
班瀚卻並不覺得高興,轉身匆匆走向同伴。
“怎麼了?”
喬婉注意到他神情肅穆,開口詢問。
班瀚正打算解釋,卻聽到遠方傳來一聲恐怖的吼叫,那嗓音絕非人類能喊出來的,更像是一頭洪荒巨獸。
“時輪會的混帳們,快滾出來!”
足以撕裂天空的吼叫,聽得人心驚膽戰,部分身子骨較弱的普通人,已在這吼聲中昏迷。
“屠殺我門人,此仇不報非君子!”
“……果然是禍水東引。”
班瀚嘆了口氣,忍不住搖頭。
喬婉這時候也明白過來了,她吐槽道:
“這孫道人天天研究製作殭屍,該不會把自己腦袋都換成死人的了吧?這怎麼看都是我們雙方被第三方算計了。”
“孫道人未必不清楚,他也不在乎所謂門人的性命,罔論復仇。”
班瀚面無表情地說道。
“只是找個由頭,要與我們翻臉罷了。”
“那我們……”
喬婉試探道。
“接下罷。時輪會何嘗怕過誰?”
“好嘞。”
喬婉嘴角彎起,將碗中的最後一口酒液喝盡,隨後起身站起,將背在身後的木匣子拿在手中,步伐瀟灑地朝著外側走去。
“保護成員和普通人的事,就交給班先生了。”
臨走之前,她留下一句話。
“那是自然。”
……
喬婉幾個縱越,在小鎮空中劃過,隨意挑了個空曠平靜的地方落下。
她一轉身,就看到一個身高足有三米的身影,以一種沉重笨拙、氣勢十足的姿態跟了上來。
此人身披一件乞丐般破破爛爛的風衣,此時被他隨手扯開,露出真容。
面目青紫,獠牙暴凸,渾身覆蓋濃厚的白毛,背後還有一雙巨大的蝠翼,此時猛地張了開來,一雙猩紅眼球裡洋溢著殘忍嗜血的殺意。
一頭飛天僵。
此物在煉屍一脈中最為兇惡不詳,不但力大無窮、金鐵不如,本身還有吞雲吐火的異能,實力堪比甲等。
此時,幕後操縱的孫道人尚未露面。
喬婉面上卻毫無懼色,一腳踢開木匣,在一陣清脆響亮的機關運作聲中,木匣之中彈出一柄長槍,被她握在手中。
女人擺出六合架勢,一手抬起,朝著飛天僵招了招。
“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