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突然甩開披在身上的皮衣,從磨刀人手裡搶過一把剛磨好的鬼頭大刀,幾步來到三哥面前。他用刀背抵住三哥的脖子,兇狠地問他。
胖子:“我見過兩個左眉有刀疤的人,身材相貌都和你差不多!一個是淞滬會戰和日本人打巷戰時,一鬼子軍官從後面偷襲我,一身穿黑衣的男子救了我,若不是他手快,我就被鬼子軍官刺穿了胸膛。可是,他為此被鬼子軍官的刀劃傷了左眉,血流不止;我問他為何要救我,他只說了七個字。戰後,我一直在找他,欲報救命之恩。但是,他從此無蹤無影------”
胖子眼裡閃出兇光:“另一個是今年五月的九江外圍保衛戰中,我軍與日軍一千多人展開了白刃戰。我帶領全團士兵,用大刀阻止敵人的進攻。勝利後,在打掃戰場時,一受傷的日軍少佐,在準備切腹自殺,我命令他放下刀,還叫來衛生員給他包紮傷口。殊不知,他掏出手槍,打死衛生員後趁亂跑了,我也中槍倒地。他的左眉上,也有一道傷疤------你說,你是哪一個?!”
三哥看著胖子,微微一笑,輕聲說出:“同是天涯淪落人------李團長。”
李團長激動得扔下大刀,撲向三哥,緊緊將他抱住:“同時天涯淪落人,是你,你還記得我?我找你找得好苦,連你姓氏名誰都不知道!”
三哥豁然解開心裡疑團:“原來,你們不是土匪,怪不得你連江湖規矩都不懂!”
李團長:“土匪?笑話,我是正規軍人,奉命在此駐紮,嚴防日軍從山裡向武漢方向進攻!來人,把他們綁繩解了!”
三哥及眾人向李團長出示早已解開的雙手。
李團長驚訝了。
三哥:“幸虧我倆有緣,否則,將會有一場血戰!”
李團長明白了三哥話裡的意思:“不說這些了,快,快請入座!”
三哥被李團長推入上座,他恭敬地向三哥倒了一碗酒,雙手捧過頭:“我敬你,恩人!”
三哥幹了酒:“別再這樣叫我。同一條戰壕作戰,是戰友吧?那麼,戰友有難,我當拔刀相助是不是?”
在座的眾人齊聲應和:“是,義不容辭!”
李團長感慨萬端:“好個拔刀相助,義不容辭!”他向著三哥:“我該如何稱呼你?”
三哥打量著李團長:“我可能比你大幾歲,別人都叫我三哥!”
李團長:“不管你大還是我小,就這麼做,我也叫你三哥!”
在李團長向三哥倒酒時,他問道:“你今天這是?”
李團長:“雖然我們在九江戰敗,但今天是我們團在九江外圍打垮日軍一個聯隊的紀念日,還有,弟兄們在這深山野林裡呆了幾個月,時常不敢懈怠,苦了。我買了十幾只羊,一些雞,犒勞一下。正好,你們遇上了!”他向坐在案前的人喊著:“吃好,喝好,不醉不歸!”
三哥好奇地問李團長:“你這山寨?”
李團長:“我上山後,改編了這裡最大的土匪,願意跟我打日本人的留下,想回家的就放了。他們的山寨,也就成了我的兵營。”
三哥:“原來如此。”
在吃肉喝酒的空隙,李團長小聲問三哥:“三哥,你這是?”
三哥緩緩說道:“江湖有個規矩,不能問的別問,我只能說這是機密!”
李團長:“我懂,只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