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衣衫凌亂地堆在一旁,女人一頭濃密的青絲散落在男人堅實的胸口,男人用手臂半枕著她,錦被褪了到瘦削的香肩處。
男人好似生怕驚擾了她,另一隻手正小心翼翼地捋著她的青絲。
淫靡銷魂!
女人豔若芙蕖的嬌靨,清晰地映入她的眼簾。
嬤嬤怔在原地,雖然只看到半張臉,但是這人絕不是姜貴人,看著有些眼熟,好像是......準太子妃?
原來,她承寵之後之竟有般媚態,難怪裴司堰會死心塌地,執意請旨讓她做太子妃。
這時,女人不合時宜地發出一聲嬌媚的悶哼。
譚貴妃心中咯噔一下,僅憑一聲,她就已經明白,在床榻上的人是根本不是她今夜要找的姜貴人。
芙蓉帳垂落下去,隔絕了所有人企圖窺探的眸光。
“可看清?”陰惻惻的聲音把眾人的思緒,強行拽回了當下。
嬤嬤怕得要死,哪敢再看,“奴婢看清了,是準太子妃。”
“茗煙姑娘也真是,這麼大的陣仗,也不吭聲,平白讓這些個不懂事的奴婢冒犯了。”譚貴妃捋了捋髮髻上的珠簪,聲音滿是嗔怪。
裴司堰不喜男女之事,這些年,他們想法設法安插了無數女人,從曾得手,沒想到,竇茗煙倒真是例外。
“本宮新得了一匣子東珠,改明送到竇府算是賠罪了,茗煙,你不會計較吧?”
譚貴妃壓著心底的怒火,語氣裡全是掩飾不住的輕慢。
裴司堰把錦被扯了上來,替竇文漪蓋好捂嚴,“赤焰。”
赤焰拱手應聲,“殿下?”
“擊殺!”
一抹精光猝不及防。
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那個嬤嬤脖子上頓時多了一道血口子,她死命地捂住脖頸,鮮血如注噴濺出來,甚至還來及掙扎,就永遠地失去了生機。
如此慘狀,在場的人無不膽寒。
“韓統領,鳥折良木而棲,若有人敢毀了她的清譽......”裴司堰唇角弧度冷峭,桀桀地笑出了聲。
韓統領嚇得冷汗涔涔,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身後所有禁軍都跟著他跪了下去。
“殿下放心,若是傳出風聲,屬下萬死難辭其咎!還望殿下恕罪!”
譚貴妃臉色的血色褪盡褪,怔了好久,這才帶著被嚇破膽的宮人們匆匆離開。
不到一刻鐘。
地上的血漬被沖刷得乾乾淨淨,青石地板澈亮無瑕,就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裴司堰懶散地倚靠在床榻邊上,眸光幽深,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對面受驚過度的少女。
那潤澤的唇瓣有些紅腫,唇上的口脂早已被他吃了個乾淨。
只可惜,他未能盡興。
她瑟縮、顫抖、意識迷離,神情恍惚,眼淚蓄滿眼眶,要落不落,就好像去鬼門關走了一遭,或許這是她第一次直面血腥。
真是難為她了。
忽地,下頜上一燙。
裴司堰掐住了她的下巴,聲音略帶嘲弄,“嚇到了?還以為你膽子多大呢。”
“裴司堰,我不欠你的,你為什麼老是欺負我。”竇文漪被迫揚起一張慘白的臉看他,眼淚到底還是落了下來。
旋即,他手一鬆,語氣涼薄殘忍,“你不必自責,那人本就該死!”
竇文漪小聲的抽泣,她並不懦弱的,可重生以來已經在他面前哭了好幾次了!
她何嘗不知他命人殺了那個嬤嬤,一是為了威懾譚貴妃;二是因為那個嬤嬤若是不死,她和裴司堰的‘姦情’就有暴露的危險。
這樣說來,他是在替自己收尾。
那個被犧牲掉的人終於不是她,可竇文漪還是覺得委屈,完全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身為蚍蜉的她,難道應該對他的算計,感恩戴德嗎?
她誤入房間時,正是他們轉移姜貴人的時候,或許姜貴人也中了藥,才會發出那種令人遐想的聲音。
所以,裴司堰才會問她看到了什麼。她原本不必捲入這場風波,是裴司堰低估了藥效,忽然來了興致,她才平白遭受了這無妄之災。
讓她最想不通的是,算無遺策的裴司堰,為何也會中招?
“你到底在哪裡中的招?你都吃了什麼?”竇文漪忍不住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