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誰都不準離開,來人去給我搜!”
寶慶典當鋪除了典當的行業,私底下是放債的,賺的都是‘印子錢’。有的寒門學子赴京趕考,就有人去寶慶典當借過‘考債’支付各種費用等。
大周律法明文規定,不準任何官宦家眷等人私放高利債。
佟嬤嬤好大的膽子!
長隨得令,立馬帶著人直奔佟嬤嬤的住處。
佟嬤嬤打了一個激靈,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老爺......老奴一時糊塗,起了貪念,想著週轉一個月,就把銀子還回來的,奴婢知錯了!”
竇文漪唇角不可察地勾了勾,“佟嬤嬤,你隨隨便便扯個幌子就能把竇家掏空,能耐真不小?”
“刁奴!還不從實招來?”竇伯昌到底是當官的人,哪裡還不明白。
歸根到底,放印子錢是多大的事,若沒有辜夫人的首肯,她哪來那麼大的膽子?
難怪竇明修仕途上毫無建樹,敢情是遺傳了辜氏的目光短淺。
此事兇險,稍有不慎就會帶來抄家滅族的風險,辜夫人不僅掉到錢眼子,大是大非上還拎不清,是想連累整個竇家嗎?
佟嬤嬤面色慘白,偷偷瞟了一眼辜夫人,她臉色帶著慍色,依舊淡定從容,唯獨手中的錦帕幾乎都捏成一團。
“老爺,真的是我一人所為。”
竇伯昌不為所動,他又看了看竇文漪,百思不得其解。
他總覺得竇文漪的眉宇悄然發生了變化,整個人都透著自信的光芒,身上再也沒有唯唯諾諾,毫無主見,任人宰割的懦弱影子。
這幾次不管是什麼禍事,最後她好像都能穩操勝券,趨吉避凶。難道和謝歸渡撇清關係,退親還真能改變一人的命運?
很快,長隨就回來了,果然他在佟嬤嬤的書中搜查到幾張借據契單。
竇伯昌目光沉沉地盯著那幾張契據,“夫人,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置?”
佟嬤嬤面如死灰,至此她終於反應過來,竇文漪不僅要拿她開刀立威,還意圖獵擊辜夫人,她好大的臉面。
竇文漪慢悠悠地喝茶。
辜夫人沉默半晌,痛心疾首道,“伯昌,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世道艱難,並不是非黑即白,念在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再說她並未犯下大錯,這次就饒了她吧?發月奉半年,如何?”
佟嬤嬤打理著竇家的產業,還缺那點月銀?
竇伯昌只覺得這事雷聲大雨點小,好像不該這麼辦。按照前面幾次的教訓,聽她的準沒錯!
他眸光微閃,問道,“漪兒,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