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定遠侯的謝世子還有婚約,我看你是瘋了!”
裴司堰把玩著手中的扳指,銳利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猶如泰山壓頂。
章承羨揚起頭,毫不退縮,“她會退親的,上次,你不是還鼓勵我把她搶過來嗎?”
“你願意娶她,她就願意嫁嗎?”裴司堰輕笑,他一貫看不起痴迷情愛的男人。
章承羨早就下定了決定,正色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她一定看到我的真心。”
“非她不可嗎?”
“是!殿下,你以天下為己任,不會耽於情愛,自然不會懂她的好。”
“一個在道觀裡住了四年的女人,就那麼好?”裴司堰不屑,他為什麼要懂?
“不是的,文漪不是那種人,她純善單純,那些流言都是以訛傳訛,不關她的事。”
“章承羨,她並不適合你。”裴司堰冷嗤一聲。
“天寧城要亂起來了。”
章承羨何嘗不知,聖上日漸昏庸,疑心越來越重,睿王和譚貴妃勾結前朝,助紂為虐,地方官員貪腐成風,就連軍餉、鹽引等都敢染指。
北狄虎視眈眈,稍有不慎就會戰火紛飛。
裴司堰身為太子,肩負蒼生,他自然不願意看到自己耽於情愛。
“天寧城的錦繡堆不適合你,去邊陲軍中歷練吧。”
章承羨急了,“殿下,若我能立功歸來,可否許我娶她為妻?另外,你能否多關照她一下?”
裴司堰勾唇,笑了,“孤沒時間去為難一個女子,滾吧!”
章承羨難掩失望,他本想討個恩典,一旦裴司堰登基稱帝,自然就能賜婚。
他這話大逆不道,卻也是在表忠心。平時他們情同手足,但君臣有別。
可裴司堰卻沒有明確給他允諾,又是為何?
章承羨悻悻離開後,裴司堰隨口問了一句,“她怎麼樣了?”
“誰?茗煙姑娘?”赤焰見他眸光一沉,瞬間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她’是指的竇四姑娘。
“老樣子,除了去西市買藥材,平日就沉浸在醫書中,應該是在搗鼓藥丸。”
裴司堰唇角噙著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這麼忙還引得浪子回頭,本事不小嘛!
“去仔細查查謝歸渡。”
她可是他的小姨子,怎麼能不照拂她呢?
章承羨回到家裡,心中還隱隱不安,裴司堰喜怒無常,心思實在讓人琢磨不透。
方才他明顯對竇文漪起了疑心,上次她救下幼弟如果是巧合,那這次又是什麼?
天意嗎?
還是她能窺探天機......
章承羨驚出一層冷汗,不敢再胡思亂想,不管是什麼,他都不願意讓竇文漪捲進朝堂權利的紛爭來。
竇文漪對他這般好,他不能辜負她!
——
清晨一大早,辜夫人就屈尊來了漪嵐院,笑吟吟道,“漪兒,娘今日帶你去珍寶閣挑首飾,等你嫁了人,以後娘想疼你都難了。”
聽聽她這話,嫁了人的女兒就真是潑出去的水?
竇文漪心中好笑,上一世,哪怕竇茗煙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她還勞心勞力四處幫她尋求子的藥呢!
到她這裡,就沒法疼了?
“多謝母親。”
竇文漪不鹹不淡,送上門的錢財,她沒有不收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