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夫人臉色慘白,身子晃了晃,喉間湧出一股血腥味來,一口鮮血撲哧噴了出來,眼前一黑,她就從座椅上摔了下去。
竇文漪衝了進去,摸出隨身攜帶的銀針.....
柳如霜的身份很快得到了證實,竇伯昌以雷霆手段把她送回了天寧城附近的姚縣,聽說落地的第二日就被人舉報緝拿歸案。
之後,他又整理好竇明修定親的信物,客客氣氣送到了沈家,好言好語退了親。
竇老夫人事後得知事情的真相,她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一陣後怕過後就平靜地接受。
反倒是辜夫人怒急攻心,差點活活氣死,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來。
她勉強睜開雙眸,就對上竇茗煙那雙焦急關切的眼眸,“娘,你終於醒了,我擔心死了!”
“水——”
竇茗煙連忙扶她起身,又從丫鬟手中接過一杯水遞了過去。
辜夫人忽地又像是想起什麼,猛地推開竇茗煙的手,茶盞啪地碎在了地上,還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怨恨嫌惡的眼神看得竇茗煙遍體生寒,如墜冰窟。
竇茗煙委屈極了,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辜氏面冷冷地看著她,眸光像是淬了毒,“你兄長的事,你當真不知情?你幾次三番慫恿我留下那個禍害,害他前程盡毀,你安的什麼心?”
竇茗煙背脊一寒,心裡湧起一股濃烈的不甘,口口聲聲說最疼的人是她,一旦親兒子遇到麻煩事,就遷怒到她的身上?
她不過是想透過柳如霜拿捏竇明修,從中牽線搭橋而已。
竇明修心志不堅,三心二意,經不起誘惑,喜歡軟玉在懷,與她何干?
辜氏死死地盯著她,“他對你疼愛有加,你反倒利用算計他?你可曾想過,私納官妓會是什麼罪名?我竇家敗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竇茗煙真是冤死了,她哪裡知道柳如霜那個賤人會是柳仁貴的外室女。
竇茗煙哭得傷心欲絕,拼命地搖頭,“娘,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哥哥會喜歡那個霜兒啊,我更不知道她的身份。我若知道,怎會不分輕重,讓他做這種事?太子最忌諱這些,這樣做,對我也沒有半分好處啊。”
竇文漪看夠熱鬧,慢悠悠起身,“母親,你消消氣,這事怎麼能怪三姐姐呢?”
“三姐姐,你能不能先跟太子殿下報個備,父親雖是大義滅親,可若是沈家死咬著不放,存心拿這事做文章,恐怕會影響到兄長的仕途啊。”
竇茗煙心頭一緊,抿了抿唇,“這是自然,司堰肯定會照拂竇家的。”
自從上次落水後,裴司堰待她就十分疏離,她幾次去東宮都未能見到他本人。
辜夫人臉色青紅交加,眸中似有愧疚,“好孩子,娘錯怪你了,你一向都是最懂事的,你自是不會害你兄長的。”
竇茗煙眼含淚光,“娘,你也只是一時情急,我不怪你的。”
若不是時機不對,她都忍不住鼓掌了。
這母女倆互飈演技,虛偽互捧的本事真望塵莫及啊!
竇茗煙再受寵也越不過竇明修在辜氏心中的地位,若是真有哪天,竇茗煙作死連累到竇明修,希望她們兩人還能淡定從容,維持住這廉價的母女情。
辜夫人又問,“你兄長現在如何了?”
沈硯舟的人根本沒對他下死手,都是些皮外傷,可是竇伯昌氣不過,狠狠抽了他幾十鞭子,一時半會怕是好不了。
謝歸渡趕到樊樓雅間時,地上橫七豎八丟著好幾個酒壺,濃烈的酒香四溢,竇明修已醉得不省人事。
“醒醒——”
“歸渡兄,你去退親,好不好?”竇明修費力地睜開醉意朦朧的眼,噴了他一口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