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也不必對陸嶂那麼信不過。”陸卿看她的表情就猜到了她心裡想的是什麼,“你方才說的那些,都是從鄢國公自己的立場去看待,但是陸嶂這個人,雖然耳根子有點軟,但也不能說是一點腦子也沒有。
其實對於他自己的處境,其實陸嶂也都有自己的盤算和考量。
過去選擇和趙弼一條心,那是因為鄢國公一派根基深厚,在朝堂之上,京城之中,那都是跺跺腳,地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羯王不管有多麼令聖上忌憚,畢竟只是個藩王,遠在關隘之外,在錦國地界毫無勢力可言,並且還是被嚴防死守的目標。
相比之下,誰是更有利於他有朝一日順利上位的,答案也算是顯而易見了。
所以當初陸嶂做出的選擇其實也是無可厚非的,符合他自己的利益。
但是現在,拋開他和燕舒之前在京城之外的相處,單從眼下的局勢來看,他的選擇也會有所變化。
就因為鄢國公這一派很顯然已經被盯上了,對方三番五次給他們設圈套,這一次如果沒有密奏作證,曹天保與聖上之間的君臣情誼基本上也就到頭了。
雖然說現在虛驚一場,也算是消弭了之前的危機,但誰能保證別人的心裡面留沒留疙瘩?
依著陸嶂的性子,到了這種時候,他也不會不替自己去好好謀劃一下,至少不能和岳家搞得太僵。
羯國在這件事裡面就是一個背黑鍋的,這一點他很清楚,所以如果能夠澄清這件事,就等於多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若是外祖失勢,自己至少不會兩手空空,無依無靠。”
祝餘哼了一聲,雖然什麼都沒有明說,但是那一聲冷哼當中也已經包含了滿滿的不屑和鄙夷。
陸卿看她的表情,終於還是忍不住伸手過去,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頰:“倒也不必這麼鄙夷,他與我和陸朝都不相同,從小就有鄢國公從旁庇佑,從來沒有靠自己一個人去獨立面對過任何事情,無依無靠的那種處境,莫說經歷,就算是想,恐怕他都想不出來。
這也不是他自己甘願變成的樣子。
在那皇宮之內,其實所有人都一樣,都是身不由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