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陸卿把情緒掩飾的很好,但是祝餘還是立刻就捕捉到了他那一刻的落寞,於是往他跟前挪了挪,伸手把陸卿的手拉過來,握在自己的兩隻手中。
之前她也曾聽到過外界私下裡的議論,說陸卿其實是因禍得福,撿了大便宜了。
雖然說他滿門都死的一個也不剩,但他自己當時只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什麼也記不得的嬰孩兒,哪有什麼痛苦和傷心可言。
就算陸卿的家人不出事,他也不是家中的嫡長孫,而是那一門長子正妻所生的第三子,上頭還有兩個哥哥,所以就算祖父和父親等到了封上,得了爵位和富貴,那麼以後承襲爵位也輪不到他。
那樣一來,想要混個爵位還要去努力考封,若是不能夠出類拔萃、脫穎而出,一輩子便也就只能靠著承襲爵位的那個兄長來混口好飯吃了。
這樣的生活哪裡比得上做皇帝的養子來得風光!
別看人人都知道逍遙王並沒有什麼勢力,但是有這個封號,旁的封賞都忽略不計,光是一年的封號俸祿都足夠普通人家活好幾輩子了,一般的權臣也只能眼巴巴羨慕一下。
所以說,陸卿雖然死了全家,但是他自己卻因禍得福,過上了原本根本摸不著邊邊的富貴生活。
但是對於這種說辭,祝餘隻想冷哼一聲,翻個白眼,甚至啐一口。
當初剛剛在這個世界睜開眼睛的時候,那種惶恐無助的感覺,祝餘記憶猶新。
父親和孃親都有,似乎是自己的,但又好像不是,看似有著已經優於其他人的生活,更有白撿了一條命的幸運,可是那種無依無靠和小心翼翼,也是真真切切的。
自己都尚且如此,從小到大經歷了那麼多險象環生的陸卿就更是如此了。
誰會願意用所有至親的性命,本可以備受呵護的成長過程,還有幾次的命懸一線和一身的傷疤,去換一個虛妄的富貴?!
陸卿對這些原本倒也習以為常了,畢竟二十多年過去,比起失去親人的傷痛,他這些年來更需要費心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這條命。
現在從祝餘緊緊握著自己的那兩隻手上傳來的力度,他可以清清楚楚感覺到她此時此刻的情緒。
有關心,也有心疼。
陸卿微微怔了怔,覺著心裡頭沉甸甸的,可同時又有一種釋然。
“我不懂……”祝餘的視線從那麒麟紋黃銅墜子上頭重新移回到陸卿的臉上,“之前嚴道心說……”
她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陸卿。
陸卿有些疑惑,不明白她為什麼剛開口又打住。
以他們兩個人現在推心置腹的程度,很顯然並不存在祝餘在他面前說起任何事情會有顧慮的可能。
“為何欲言又止?”他問祝餘。
“你之前似乎並不願意提起族人當初的遭遇。”祝餘想起之前每一次涉及到陸卿族人當初被滅門的事情,他總是會岔開話題,甚至在兩個人還沒有心意互通那會兒,不惜故意擺出一副曖昧的姿態,好嚇退自己。
陸卿失笑:“那是因為我們在京城裡面,或者是還在大錦地界,我不確定周圍有沒有那位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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