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曹大將軍為什麼要邀請你去參加他的壽宴?”她問陸卿。陸卿帶著幾分譏諷地輕笑了一聲:“估摸著是鄢國公提醒他的吧,不管心裡頭有多看不上我,面上的事總還是要做得周全些,畢竟聖上的心思也不是那麼好猜的,保不齊會不會因為一時大意就落下什麼錯處。
曹大將軍能坐在現如今的位子上,他可不是什麼純粹的莽夫。”
祝餘點點頭,陸卿這話她是絕對相信的。
朝堂之上有誰不是千百年的道行,早就都成了精了!哪有什麼單純耿直一根筋的!就這麼一路慢騰騰地挪動,好不容易馬車到了曹天保的將軍府門口。
“爺,我在外頭候著,您和二爺進去吧!”趕車過來的符籙跳下來,幫他們兩個打簾子。
逍遙王府本來是有車伕的,但是陸卿到鄢國公的親信家中赴宴,還帶著祝餘,符籙就總覺得自家爺和夫人似乎是要進了什麼龍潭虎穴似的,橫豎不放心。
既然陸卿覺得帶他進去殺氣騰騰的不合適,那他把車伕轟去歇著,自己頂個車伕總成了吧!
陸卿下了馬車,大搖大擺地往輔國大將軍府裡走,祝餘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說實話,雖然不願意當著陸卿的面承認,她實際上還挺喜歡這種感覺的,跟在陸卿身邊,能看到很多作為一介女流,在後院的那些夫人小姐茶會上所看不著的門道。
曹天保家的僕人應該都知道自家主子不太待見逍遙王,所以看到陸卿來了也只是遵循著禮數去招呼,態度上並不熱絡,陸卿也不在乎,到了登記禮簿的那裡,把玉石壽桃往那一放便兀自走了。
祝餘跟著陸卿進了輔國大將軍府,看著周圍的陳設,莫名覺得有那麼一絲絲親切。
別看曹天保是當今朝堂上首屈一指的武將,大權在握,但這個戎馬半生的老將軍倒是並不在意那些華而不實的亭臺樓閣,大將軍府的建築中規中矩,就和朔王祝成的王府半斤八兩。
繞過一道迴廊就到了前庭,這裡倒是很寬敞,正前方搭了一個戲臺子,上面不知道唱的是哪一齣,幾個武行扮相的戲子正耍著花槍,翻著跟頭,好不熱鬧。
在戲臺前頭有一張碩大圓桌,看樣子就是今天這一場壽宴的主賓席,周圍又有許多張小一些的圓桌,看樣子赴宴的人數也是十分可觀。
已經到了的都是朝中有頭有臉的,這會兒散在各處,有聽戲的,有湊在一起閒談的。
陸卿大步流星走進來,不論是姿態還是樣貌打扮,都很難不吸引旁人的注意。
看到他來了的人,大多會堆起一臉客套的笑容,衝他客客氣氣見禮,然後便藉故到別出去,生怕被陸卿拉住攀談似的。
雖然陸卿很顯然並沒有這樣的打算。
陸卿似乎並不在乎那些人的態度,或者是已經對此習以為常,轉了一圈便到戲臺前面坐下來看戲,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本以為不會有什麼人再來理睬他們,沒過一會兒,忽然聽到一聲脆亮的嗓音從背後傳來:“長兄!”
陸卿聞聲回過頭去,看到一個一身華服的少年郎君衝這邊快步走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