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冑亮,映殘陽,
我家兒郎整行裝。
長槍指,北風蕩,
不破胡塵不還鄉!
鼓聲震,旌旗揚,
滿城父老舉酒漿。
血可熱,骨可鋼,
守我山河萬里長...守我山河萬里長...”
寶珠抱住姜暖之的脖子:“孃親,既然是唱給將士的歌,那不就是唱給爹爹還有秦叔衛叔他們的?”
姜暖之:“嗯,寶珠說的對!”
“那我將來也要成為征戰沙場的大將軍!像是爹爹一樣,讓所有人唱給我聽!”
姜暖之垂頭看女兒亮晶晶的眸子:“好,若是將來寶珠做了將士,孃親親自唱給你聽。”
“耶!好耶!寶珠一定要聽到孃親親口唱的!寶珠也要做爹爹一樣的大英雄。”
姜暖之勾起嘴角:“好。”
但願她的大英雄,能帶著無數保家衛國的英雄們早早歸家。
身邊聽著寶珠說話的冬藏幾個都忍俊不禁,大夥兒還以為寶珠小姐覺得歌聲好聽,會想要學來唱,沒想到是想要旁人唱給她。當真是小孩子心性,不得不說和夫人某些時候的腦回路簡直是一模一樣。
當下大家只當做是戲言,以為夫人在哄著小姐,畢竟女主入營有多艱難,沒人比冬藏和臨春更瞭解了。
卻不知,就是今日的小小種子,造就了未來征戰四方戰無不勝的王姬大將軍。
再說現下,姜暖之怕寶珠染了風寒,沒一會兒便抱著寶珠從高處下來。
幾人一回頭,便看見身後站著一人,身穿一身鎧甲,拳頭放在心口,直愣愣地立在院子裡抬頭仰望。
姜暖之嚇了一大跳,細瞧之下方才輕聲喚了一句:“辛伯?”
面前辛伯也不知什麼時候換的一身鎧甲,此時聽見聲音驟然轉過頭來,面色木然,嘴角還隨著遠處的歌聲輕輕動著:“我家兒郎整行裝……不破胡塵不還鄉......”
“辛將軍這是又發病了?”
臨春擰起眉頭來,和身邊的冬藏對視一眼,二人立刻警惕,而後默契的慢慢向辛伯靠過去。沒辦法,辛伯的功力非同尋常,冬藏若是要在不傷他的情況下制住他基本是不可能的。辛伯進了京都之後情緒越發不穩定,這兩人沒少乾製住他這事兒,如今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等等。”姜暖之下一秒便是攔住了二人,兀自對上面前辛伯的眼睛。
“您...可認得我?”
辛伯僵硬的身體忽然一動,隨後,“砰”的一聲甲冑碰撞的脆響傳來。身高七尺的辛伯猛然直挺挺的跪了下來。
再抬頭時,他面上老淚縱橫,聲音幾近哽咽:“夫人...黎辛叩謝您救命之恩!”
“辛將軍!”冬藏眸子裡迸發出巨大的喜悅:“您...您清醒了?”
辛伯眸子含淚,剛毅的面容再無從前的孩子氣,紅著眼眶看著姜暖之:“黎辛”
“回首過往多年,黎辛混沌不知事。辛苦夫人了。此後,一切交給老奴吧。”
……
於此盛放的煙花下,攝政王府也被籠在其中。
“咔”的一聲,指腹下的白瓷酒杯發出一聲極細的聲響。
蕭遠山靠在搖椅上,抬頭看著漆黑長空。伴隨著戰歌聲,他手中的酒杯被他捏得稀碎。
“王爺!”身旁的李明玉一聲驚呼,立即去檢視他手傷的情況:“呀,出血了,來人,快去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