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之不置可否,有的時候她睡醒,也恍若隔夢。
想起之前趙修遠騎著高頭大馬到她家裡頭來逞的那一次威風,記得平兒還給他磕頭來著,就那一面,因為銀錢,差點成了平兒心中那過不去的坎兒。
再看如今淪為階下囚的他,那還真的有幾分唏噓。
難得,姜暖之今日甚是有耐心,並未打斷,繼續聽他絮叨。
“今日這酒,真苦啊。”趙修遠又倒了一杯酒,再次一飲而盡:“姜醫師,你說,要是當年我小妹肯跟著黎將軍吃苦。如今這超一品將軍夫人的位置,是不是就該是我小妹的了?近日,黎戎再次統領三軍,這份榮耀會不會也有我趙家一份?今日,也就不會落得舉家下獄的下場了?”
姜暖之抬頭看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再次抿了一口茶水。
下一秒,卻是趙修遠回神來了再次苦笑出聲。
“是我瘋魔了,若是沒有姜醫師的醫術,怕是將軍早早埋骨在大荒的積雪中了吧...小妹...卻不及姜醫師。”
“應該是吧。”姜暖之應了聲,兀自抬頭:“趙大人甭費這功夫了,我這人雖愛聽好話,但是卻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還是說一說黎笙阿姊的事兒吧。”
趙修遠愣了一下,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姜醫師還是直性子。”話畢,他收了笑,神色認真起來:“那麼,姜醫師想要知道什麼?”
姜暖之抬頭看向趙修遠:“她是怎麼死的?”
趙修遠並不意外姜暖之這般問:“那麼多年,果然將軍還是懷疑黎笙是蕭遠山殺的。但其實不然,黎笙是真的死於難產。護國寺那一晚我也在,當時修遠已經替攝政王效命,蕭遠山正是對黎笙恨之入骨的時候,他想要的是活的黎笙,不會想要她死。護國寺那一晚,如今想起來,修遠仍舊覺得脊背發寒。”
姜暖之擰起眉頭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趙修遠不自摩挲了一下手指,再次飲了一杯酒。眸光逐漸深遠。
趙修遠聞言,指尖微頓,復又舉杯飲盡杯中酒,眸光漸漸飄遠,似落回多年前的皇城:“此事,或許與蕭遠山生母脫不了干係……”
“昔年,蕭遠山在先祖皇帝的一眾皇子中,本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出身甚微——其母原是宮中職階最下等的宮女,只因一次帝醉酒寵幸,方誕下他。即便有了皇子傍身,其母地位依舊卑微,母子二人在深宮之中,受盡冷眼與委屈。”
“後來,他年歲大些時,他母妃過了一段好日子,卻好景不長,因為觸怒龍顏被打入冷宮。若非蕭遠山實時照拂,怕是活不下去了。
蕭遠山後來能力逐漸顯現,又娶了黎笙,在皇子中越發惹眼了,他夫妻二人亦是人人稱羨的佳偶。
“再後來,蕭遠山被陷害捲入謀逆大案,心中放不下黎笙,怕她和家族被其牽扯,將人休了。半數家財奉上,要她回去好生過日子去。
只是,將母親全然託付於黎笙。”
“細說後頭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卻曾見蕭遠山醉酒發狂時,嘶吼著說黎笙背叛了他,害死了他母親,還捲走他留予母親的最後遺物,一走了之不說,還曾派人來前來追殺他,言語中滿是憤懣。”
說到此處,趙修遠自身亦皺緊眉頭,語氣添了幾分猶疑:“其中具體緣由,我雖不甚明晰,卻知曉蕭遠山今日對李明玉這般看重,皆因當年之事。
似乎是李明玉為救蕭遠山,曾在先祖皇帝大殿之外跪了五日五夜,直至雙腿殘廢,才勉強讓帝王動了惻隱之心,允她見蕭遠山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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