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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周圍女眷的討論,林知清微微皺眉。
某些大梁人固然可恨,但不是每個人都能選擇自己該怎麼活的。
尤其是女子。
即便是在民風開放的大梁,這些舞姬也不過是上位者手中的木偶。
大家的處境差不多,稱不上誰比誰高尚。
林知清無心參與那些人的討論,看向陸淮。
陸淮正同身側的林十安交談,眼神絲毫沒有落到舞姬身上,也並未注意到林知清的目光。
林知清勾了勾唇角,餘光瞥見侍候在皇上身側的王公公腳步移動到了太子身旁,在太子耳邊耳語。
太子面色微變。
鄰座的陸南月低聲道:“許是皇上身子不爽利。”
果然,片刻後,皇上在皇后的攙扶下離席而去,太子起身安撫眾人:“父皇尚有要務要處理,諸位繼續飲宴。”
底下的人反應不大,很顯然,先前的宴會也時常有這種狀況發生,大家已經習以為常了。
林知清蹙眉,目光一直追隨著皇上離去的背影。
他的腳步虛浮,呼吸略微急促,看上去確實是久病在床的模樣。
皇后始終攙扶著皇上,面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小清兒,你看什麼呢。”陸南月拉了拉林知清的袖子。
林知清搖搖頭:“無事。”
她總感覺有些奇怪,但是……
“太子殿下,我大梁有此誠意,你們大盛幅員遼闊,是否更應表示一下?”大梁使臣起身,朝著太子便開口了。
那語氣中並無多少恭敬,聽得許多大臣皺起了眉頭。
太子面色不變:“哦?什麼表示?”
使臣笑了笑:
“我先前聽聞大盛女子個個巾幗不讓鬚眉,如今一看,個個都只是木頭美人,甚是無趣。”
此言一出,女眷這頭便開始竊竊私語,不敢高聲討論。
那使臣見狀,別有深意地笑了笑:
“我這次將大梁最好的舞姬都帶了過來,殿下不妨讓大盛的貴女們也表演一下。”
“你們的舞姬我早已經看膩了。”
此話一出,殿內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這使臣將大盛貴女同舞姬作比,分明是輕視大盛女子以及大盛的做法。
御史中丞第一個站了出來:“豈有此理,貴國自稱大國,卻在大盛為難女子,可有半點君子作風?”
大梁使臣不慌不忙回答:
“這位大人說得也太嚴重了一些,不過是想欣賞欣賞大盛貴女的風姿,怎麼就算不得君子了?”
“你們莫不是怕了,怕輸給舞姬,丟了臉面?”
“大人未免對大盛的女子太沒有信心了。”
他的語氣充滿了貶低與輕視。
林知清轉頭看向女眷席位,發現周圍的女子皆是怒目而視,卻不敢站出來說話。
她緩緩起身,可還沒完全站起來,一道柔媚的聲音響了起來。
“太子殿下。”
所有人的眼神都投向了榮嬪。
榮嬪嫣然一笑:“既然大梁使臣有心,我倒是有一人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