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有失蹄人有失手,”朱自恆說,“一次兩次的錯,看在妹妹的面上,如意和竹君可以原諒你。可是,你看看,這次的事,你都做了些什麼?做事不力還逃避責任,被罰了還怨恨主子。氣性大,還膽大妄為,竟然鬧到蘇家去了。”秦蕙蘭聽到這裡,只是哭泣,“舅老爺,奴婢也是沒地方求情了,才去蘇家的……”
“哼,”朱自恆說,“那下次再做錯事,你是不是要鬧到皇宮裡去求饒了?你這樣的人,氣性大,眼裡又沒主子,做事又會鬧騰,怎麼照顧得了小主人?”
朱自恆說完這話,就吩咐小廝,讓牙婆帶了秦蕙蘭出去,隨便賣去哪裡就是了。
秦蕙蘭知道,這一去,就再沒機會了。
如果被趕出忠順府,哪個官宦人家敢買她。更何況,她跟忠順府的管事盧德勝已經成親,家業子女都在忠順府,如何能走?“小姐,小姐,”秦蕙蘭抱著門框,“求求你,聽我說完最後一句話。”
朱自恆冷心冷肺,只是揮手,讓小廝拖著她出去,別在屋裡哭鬧。
徐婉如卻攔下了,“也好,你且說說看。”
秦蕙蘭撈到救命稻草,顧不上整理頭髮,擦了一把眼淚,看了一眼屋裡的牙婆小廝。
“你們先出去,”徐婉如吩咐,朱自恆也沒反對。
秦蕙蘭跪著挪到了徐婉如的跟前,“小姐,我跟你說件事。”
“跟柳方他們有關?”朱自恆問。
秦蕙蘭看了一眼朱自恆,搖了搖頭。
“那跟誰有關?”朱自恆以為,秦蕙蘭是聽說了什麼。
“跟夫人有關,”秦蕙蘭也不哭了,臉色十分堅定。
“我娘?”徐婉如問,“什麼事?”
徐婉如是去年一月去世的,離現在,也快一年了。
“夫人去世前不久,收到一封信,”秦蕙蘭說。
“什麼信?”朱自恆問。
“一封約她去自如堂的信,”秦蕙蘭說,“只約了時間地點,沒有署名。”
“哦,”朱自恆挑了下眉毛,“這事有什麼關係?”
“夫人收了這封信,”秦蕙蘭猶豫了一下,說,“臉色當場就變了,晚上跟著就病倒了,之後大病不起,就這麼去了。”
“你確定,是這信引起的?”朱自恆問。徐婉如也有些奇怪,不過一封約見面的書信,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朱念心幹嘛臉色都變了。如果只是普通書信,秦蕙蘭不至於記得這麼深刻。
“奴婢確信,”秦蕙蘭說,“夫人當場燒了書信,手都是抖的。”
“後來這書信有再來嗎?”朱自恆問。
秦蕙蘭搖搖頭,“那信用的瓷青紙,印了灑金的竹葉。”
坊間多用灑金五色箋來寫書信,很少人會用瓷青紙。朱念心在竹林邊的如意樓生了一對兒女,就喜歡上了瓷青紙,還特製了一批印了灑金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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