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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間甬道之中航行了數十個時辰,天艦終於抵達了大臻仙朝,準確的說,是抵達了邊境區域。
龍象真君只是輕輕跺腳,天艦便停止了航行,隨後他故技重施,伸手在空間甬道之中再次撕裂一條空間裂縫,一縷陽光頓時照射了進來,但很快便被空間力量扭曲,融入到七彩流光之中。
天艦迅速駛出空間裂縫,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環境。
徐妙音站在船舷邊上向下俯瞰,不遠處有一道漆黑的城牆,上面擠滿了身著戰甲,手持刀槍劍戟的修士,即便身處高空之中,也能清晰的看到他們臉上爬滿的震驚和慌張。
她此刻倒是挺能夠理解這些人的心情,畢竟不管是誰看到這麼龐大的一艘天艦從空間裂縫之中駛出,都不可能做到內心毫無波瀾。
如果是敵人,他們辛苦建設的這些城牆、大陣,無法給他們帶來絲毫的安全感。
雖然可以直接無視他們,傳送到五院大會的舉辦地中州,但雙方畢竟是盟友,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
畢竟,一艘四階天艦直接出現在中州,很有可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這也是他們提前出發的主要原因,從邊境到中州還有很長的一段路程,只能以天艦本身的速度行駛,至少還需要十幾天。
龍象真君控制天艦降下了一些高度,天艦上永珍宮的旗幟讓原本如臨大敵的一眾守關將士由衷地鬆了一口氣,連忙派出人前來交涉。
“大臻仙朝鎮遠侯劉徵前來拜見,不知是哪位真君駕臨?”
“永珍學院受邀前來參加五院大會。”龍象真君隨手將自己的腰牌丟了過去。
雖然面對的是元嬰真君,但鎮遠侯還是仔細的檢查了一番腰牌,確認無誤之後才恭敬的遞還了回來道:“原來是龍象真君當面。
諸位遠道而來,本不應該作出限制,只是大臻自有法度,為了避免造成恐慌,已經提前規劃好了航線,還請由晚輩為真君以及諸位同道引路。”
“嗯。”龍象真君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隨後直接返回了船艙之中。
鎮遠侯的處境頓時變得尷尬起來,季時年連忙迎了上去,將他請上了天艦,讓他引路。
“真君似乎有些不悅。”宋長生眉頭微挑道。
一旁的凌霄開口解釋道:“師祖不是對鎮遠侯有意見,而是不喜大臻仙朝的這些條條框框。
紫虛道友切記,在師祖面前,除了必要的禮節之外,無需太多多禮,這樣反倒會讓他老人家不悅。”
“多謝道友提醒。”宋長生恍然。
永珍宮幾位真君之中,就只有龍象真君接觸的最少,現在算是大概摸清了一些他的脾氣。
天艦駛入大臻仙朝的境內,宋景淵等人頓時見識到了天山山脈的另一面有多麼的繁華,僅僅是靈氣濃度,就遠遠不是大齊修真界能比的,就連大乾修真界都也差了那麼一絲。
城池、靈山,一座接著一座,成片開闢的靈田種滿了靈米和各種靈植,空中也時常有飛舟往來,看那些個旗號,應該都是各個商會所屬。
在這裡,彷彿沒有無用的土地,根本不存在蠻荒地帶。
縱然知道現在還在邊境地區,但宋景淵等人依舊有些難以置信。
即便是西南之地最為繁華的大乾修真界,也還存在大片未曾開發或者不具備開發價值的土地。
大齊修真界就更不用說了,地廣人稀的代表,對土地的利用估計還不到百分之一,但資源的利用卻幾乎達到了極限。
大部分的土地都是沒有任何開發價值的,再加上還要時刻面臨獸潮的威脅,這些地方就連凡人都無法安心生存。
但這些問題在大臻仙朝完全不存在,他們擁有龐大的人口基數的同時,還有著非常豐富的資源,每一寸土地都是有價值的。
邊境便如此繁華了,很難想象,作為古老仙朝中樞的中州又該多麼的繁榮。
“如果我們也能沿著滄瀾江建造一道城牆就好了。”宋景薇輕聲說道。
她的祖父和父親就隕落在獸潮之中,她比任何人都痛恨獸潮,她是多麼希望大齊也能建造一道大臻仙朝那樣的城牆,哪怕只能抵擋住那些低階妖獸,那也足夠了。
“不可能的,想要建造這樣的城牆,需要消耗海量的人力物力,別說是家族了,就算整個大齊都勒緊褲腰,至少也需要上千年的時間才有可能。
可這樣做的代價是,大齊修真界的整體實力將下降數倍。”宋景潤輕嘆了一聲,大齊修真界的資源實在是太貧瘠了,這根本只是奢望。
大乾修真界倒是能夠做到,但人家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一時間,一眾宋氏族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宋長生衣袖下的手也不自覺的攥緊了,獸潮,是所有宋氏族人心中的痛,更是所有大齊修士心中的痛。
他們面對的是人族最大的敵人,可能夠動用的資源卻是最為貧瘠的,並且大部分的資源還是他們一刀一劍,用人命從妖族手中搶來的。
“嘿,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們其實便是城牆的一部分。”宋景睿怪笑了一聲,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說道。
知曉其中內情的一眾修士頓時更加沉默了。
用百鍊精鐵組成的城牆保護的是大臻仙朝,他們用血肉組成的城牆,保護的又是誰呢?
“好了,都回各自的房間休息吧,再有幾日便抵達中州了。”宋佑麟插話打斷了他們,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到底要怎樣,才能改變這樣的命運?”宋長生心中長嘆,他這一生,有希望成為執棋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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