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
所有談判,都是戰爭的延續,陸遠點燃的,星星之火,
在遠離王都的,
北半個蒂法,悄然滋長,
但,不可否認的是,
從整體上看,朝堂的實力,仍然高於不成體系的,鬆散的革命派,
但是呢,朝廷軍備廢弛,士氣低落,資金緊張,
再加上,杏貞女王又十分需要體面,所以短時間內,朝堂求戰的心思不高。
北方的革命派,大多數人也不太想打,
首先是極東,在兼併兩江、江南、江北六個郡後,極東董事會,索性自說自話的“撤郡改州”,俗話說,“攘外必先安內”,所以,整頓“新領土”的內政,就成了陸遠等首腦的頭等大事,
其次,吳子玉驟然掌控兩江,
但是他的根基不怎麼牢靠,得力的夾袋人物奇缺,
更重要的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混社會的都明白,當帶頭大哥必須收買人心,所以處處要花錢,而且都是花大錢,可,州庫裡空蕩蕩的,都能跑老鼠了,更別說歷年積累的虧空,是一枚巨大的“定時炸彈”,一不小心就讓他外焦裡嫩!
若非手上有一萬人馬,再加上陸遠的聲援,他是真彈壓不住,
現在,連開拔費都拿不出……兩江州拿什麼和朝廷打?至於江南江北緩衝區的,兩個土皇帝,
目前偏居一隅,小富即安,更沒心思打打殺殺。
陳明炯倒是有心問鼎粵州,
可是,潮汕地區的宗族武裝有個弊端,自保有餘,進取不足,
說起保衛家鄉,每個人都肯玩命,
但是,要攻伐其他外地的郡縣,未免就有些氣短,再一個,他們簡陋的武器裝備,也不具備正面攻堅的能力,
所以,陳明炯來到極東,一直跟陸遠套近乎,心裡就是想獲得,極東軍在重灌備方面給與支援。
九江的李協和,是水戰行家,
他對陸軍那一套,玩的不太靈光,
為了能吞下贛州,他帶著一批心腹部下,前來極東軍拜師學藝。
譚三法在湘北州,德高望重,門生弟子極多,他極力推崇的,是英吉沙和伊豆的立憲體制,認為,君王是君王,民生是民生,良好的民生,才能讓社稷和諧穩定,
所以,從骨子裡來說,譚三法是典型的和平改良派。
至於,嘉湖交界的,徐麟和秋鑑湖,屬於書生意氣的理想主義者,早年,在伊豆留學時,親歷其維新變革,他們一面羨慕伊豆逐漸強盛,一面更痛恨朝廷的腐敗昏庸,“祖國沉淪感不盡,閒來海外覓知音。
金甌已缺總須補,為國犧牲敢惜身。
嗟險阻,嘆飄零,關山萬里作雄行。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游壁上鳴。”
一首《鷓鴣天》,道盡秋鑑湖,不讓鬚眉的萬千感慨!留學歸來的兩人,為了推翻蒂法朝廷,革新富強,一面聯絡志同道合的親友積蓄力量,一面等待時機發動革命,當陸遠揭竿而起,迅速打垮郡守,並取得極東反擊戰的勝利,兩人歡欣鼓舞的響應起義,迅速佔據嘉湖交界地帶六個邦縣,相對來說,他們的實力,在革命強者行列中,顯得比較弱小。
還有一點,江南州的嘉紹兩郡,都是極東的囊中之物,
但,基於革命大局,陸遠預設嘉興三邦暫時歸兩人代理,
此次,陸遠正在謀劃一項交易,用湖州剩下的四個縣,換取對方讓出嘉興三個邦城。
綜上所述,這些所謂的“革命派”,來到極東的目的,雖有相同之處,但在具體方面也存在較大的差異。
陸遠對此心知肚明,丟擲一道門檻,“凡是按照極東體制施行的,就是真正的盟友,守望相助。”
另外,本著“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的原則,
他對暫時不能站在一條戰線的革命派,提供象徵性的支援,
包括一定量的金錢、糧食等物資援助,
甚至可以派出軍事教官或者民政顧問,協助對方循序漸進。
當然,允許極東商人,到他們的轄區自由通商是前提條件,對此,革命派的反應,大致分為兩種,
吳子玉和譚三法,都是很有主見的地方大佬,他們斷不肯受制於極東,被稱為“自主派”,而陳明炯、李協和、徐秋,包括兩個土皇帝等,
源於自身實力不足,更傾向於抱極東大腿,屬於“聯合派”,最終,經過一週談判,在列強商團的見證下,分歧巨大的朝堂代表團和革命派,艱難地達成一個臨時協議:截至今年底,雙方罷兵休戰。
至於年後怎麼辦……等將來再說吧,短暫的和平,也是和平,
而和平,總比戰爭與殺戮要好得多!為此,雙方共同舉辦記者見面會,
眾所周知,記者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攪屎棍,有記者問道:“朝廷如何看待北方自治的革命勢力?”
鬼子六淡淡笑道:“朝廷是蒂法合法代表,所謂的‘自治’並未獲得認可。”
記者追問道:“親王的意思,革命勢力是武裝叛亂分子?”
鬼子六想了一下,謹慎地回答道:
“朝廷是天下人的朝廷,
誠然,朝廷目前確有很多不足,但,我們希望社會各界的有識之士,能與朝廷同心同德,共同建設國家!”
那記者不識趣,一門心思的打破砂鍋問到底,“請親王殿下正面回答,革命勢力是不是叛亂分子?”
鬼子六是個太極高手,玩味地說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下一個問題!”
第二個記者問道:“如果有一方破壞停戰協議,朝廷將如何處理?”
鬼子六毫不猶豫地說道:
“朝廷已經盡到最大的努力和剋制,倘若有背信棄義,出爾反爾者,朝廷自然施展雷霆手段,堅決懲處打擊之!”
“那若是朝廷方面破壞呢?”
“不可能!朝廷威信,豈能是兒戲乎?”
記者也都知道,這些高管權貴們,說話要拐好幾個彎,很少有快人快語的。
因此,第三個記者直接轉向陸遠,“沈董事會長好!有人說強索三州土地,未免有趁火打劫之嫌,不知對這種說法,您是怎麼看的?”
陸遠哈哈笑道:
“其實過去的事情,我本不願意提,但,既然你這麼問,我就說一條理由吧,
做了錯事,必然要受到相應的懲罰,正所謂,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記者追問道:“所以,您認為朝廷圍剿是錯誤?”
陸遠爽快地回答道:“春秋無義戰!”
“那您從其拉邦,對其他邦和郡城發動的兼併戰爭,又怎麼說?”
李合肥暗爽,嘿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你小子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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