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王平的元神顯現而出,元神旁邊還懸浮有‘偷天符’,星空當中木靈之氣如潮水般湧來,在元神周圍形成漩渦狀的碧綠色流螢。
懸浮在側的‘偷天符’在與木靈之氣在接觸的瞬間,王平立刻就感應到天道之下的無數規則,可是這些規則無法讀取、無法記憶,只能進行簡單的觀測。
這是元神與‘偷天符’更為緊密的標誌,可惜卻沒能突破最後的臨界點。
少許時間後,王平沉下心思,意識浮動間光幕面板跳了出來,和他想象的一樣,‘偷天符’的修行進度來到了(79/100),差最後一點才到第三個階段。
增長的這些進度裡,兩點是他過去二十年裡苦修得來的,而其餘四點是構建空間奇點帶來的增長。
幸好此刻的王平處於‘克己’的狀態,心頭關於‘偷天符’那最後一絲缺憾的漣漪,在‘克己’的無波心湖下徹底沉寂。
然後純粹的探索想法佔據他的意識,他打算嘗試時間和空間的結合。
在雨蓮好奇的目光注視下,王平心念微動…
接著就看整個木靈世界內已被煉化的空間粒子轟然響應,並以他為中心奔湧擴散,瞬間覆蓋木靈世界的各處角落,並在木靈之氣的幫助下傳達至外部一些星空。。
同時,他元神深處那早已與他本源糾纏的‘時間’特性被徹底引動,時間長河瞬間就與木靈世界重合,帶著貫穿過去、現在、未來的氣息,橫亙於被空間偉力覆蓋的星域之上。
王平的視線裡,看到整個木靈世界突然陷入詭異的靜默,建木虛影的每一片葉子都凝固在半空,連飄蕩的木靈之氣都化作晶瑩的琥珀,但這不是靜止,而是時間與空間在更高維度上的糾纏產生的認知斷層。
換句話說,此刻的靜默是無數空間碎片當中的一面,而此刻王平的元神分裂成十二萬九千六百個虛影,這是他目前修為的極限,他每個虛影都站在時間和空間長河的不同支流上。
有的虛影正在掐動法訣,有的卻已收勢而立,更有些虛影竟在逆向演繹術法,這些本該存在於不同時間節點的身影,將這些虛影完全結合起來便是在繼續向前演變的現實宇宙。
“時空褶皺...”
王平的本體發出帶著重音的呢喃,聲音穿過不同時間流速的夾層,在現實世界形成層層疊疊的迴響。
雨蓮連線著王平元神,她此刻的豎瞳裡炸開萬千星河,看到建木的根系扎進扭曲的時間長河,而樹冠卻穿透了空間壁壘,每一片樹葉都映照著不同的時空剪影,有的葉面落滿星塵,有的葉脈裡流淌著岩漿,更有些葉片上浮現出模糊的未來圖景。
木靈世界外圍突然隆起數百道時空環帶,最內層的環帶裡,木靈粒子匯聚的過程被拉長到千年;中間環帶的建木虛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經歷枯榮輪迴;最外層的環帶中,星空亂流不斷重複著碰撞。
王平看到這裡時,心中微微一動,主意識匯聚於混亂風暴的外圍,在層層疊疊的時空當中,試圖將汙染的源頭直接更換為淨化後的狀態,可是這個想法剛誕生時,意識當中便湧現出無盡的疲憊。
隨後他看到因為他的這個想法,一瞬間數以億萬計的未來畫面被推倒,所以他只得嘗試清理縱橫不過百里的混亂星空。
這次他成功了,雖然依舊改變了些許未來的推演畫面,但這是他能接受的改變,而且他改變後這些都將變成事實,而不是推演的未來。
現實世界被他在時空當中清理的百里星空混亂,是在一瞬間憑空恢復,沒有煉化的過程,也沒有能量水晶誕生。
“好厲害!”
雨蓮在靈海當中做出最簡單的評價,“要是作用於宇宙生靈,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消失的。”
王平卻是搖頭說道:“代價太大了。”
他伸出手,手掌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枯,因為剛才那一瞬間,耗費了他體內五分之一的木靈之氣,不過隨著他的意識浮現,各個時空的能量頓時如潮水般湧來,填充了他剛才付出的木靈之氣。
“這片星空有自己的規則,而我依存於這個規則之下,我可以觀測時空內的一切,要是想利用它做一些事情的話,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王平的聲音有些虛無縹緲。
雨蓮看著王平問道:“你是想到耀夕了嗎?”
王平點頭,“他就是過於執著於這些虛無縹緲之物,放棄了康莊大道。”
他話音落地時,目光再次落在遍佈視線內的時空維度,在沉默數息後他伸出手…
他的這個動作在正常時空裡本該瞬間完成,此刻卻呈現出詭異的連續性,就看他的手掌明明已經伸出去,指尖卻還停留在衣襟表面,而當他抽回手掌時,掌心懸浮著一顆不斷坍縮又重組的時空奇點。
奇點周圍浮現出木靈世界的倒影,只是這個倒影裡的建木正在逆向生長,從參天巨木退化為幼苗,倒影邊緣偶爾會閃過幾幀陌生的星空圖景,那是尚未發生的未來碎片。
“原來如此。”
王平的聲音突然同步在所有時空維度響起,他手中的奇點驟然膨脹,化作籠罩整個木靈世界的透明薄膜,薄膜上流動著細密的時空紋路,每一道紋路都是壓縮的星河軌跡。
雨蓮突然發現自己的尾巴尖消失了,不是被切斷,而是那段軀體被轉移到三個時辰前的位置,同時她感知到自己此刻正在木星軌道上游弋,又同時在河道里品嚐鮮蝦的美味,這種矛盾的時空認知讓她全身的鱗甲不由自主的張開,卻沒有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王平感應到雨蓮的情緒,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腦袋,然後木靈世界內一切時空維度都消失不見,而王平正抬起頭看向星空交織的規則網路,關注網路之上的木靈規則,他看到木靈規則之下,時間、空間的特性在盡頭相遇,編製成一個獨立的網路,遍佈於星空之下的各個角落。
而這一刻,木靈規則再次傳來反饋的氣息,滋養到王平的肉身以及元神,使得他‘偷天符’的修行進度來到(80/100),讓他正式進入‘偷天符’修行的第三階段。